上回书说道,风和和玉钗小姐终于是热热闹闹结为夫妻。本以为婚后便可每日守着彼此,和和美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料那风健书,风老爷,本就是个耿直人,思想又是极为保守的,只道“成家立业”,成家便是为了家里大小事务有个贤淑女子Cao持,男人便可在外发奋读书或是官场做些功夫,以为“立业”是也。故立下威严,不许风和留在玉钗屋中过夜太频,大约只得一月三次,其余时间皆是填鸭似的要他多读圣贤书。玉钗不满,但风家与安家是往来频繁的家族,风家夫妇待她不差,权当亲女儿捧着,玉钗心里感激,不敢表露出来心绪。
这样一来闹得风和苦不堪言,读书自然也不甚上心。玉钗看在心里,自然明了。虽然小女儿心思也愿意多和心爱的风哥哥多待在一处,但也明白,风和年快弱冠,却一事无成,倒也理解了风家夫妇的心思。只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尽量笑脸相迎之。
这日,玉钗无事可做,只好拿来早前没做完的绣品在那屋前边晒太阳边做些活。却见一七八岁的小童跌跌撞撞跑来,玉钗认得他,此小男童乃是风和新收的贴身书童,名唤青雉,年纪不大却十分机警。像这样冒失倒是不常见。玉钗忙站起来问道:“小兔崽子,往哪里跑哩?”
青雉赔笑道:“二少nainai,小的没长眼,小的冲撞了。这不是少爷急着见您吗?”
玉钗道:“找我什么事?老爷不是说不让少爷私下见我么?”
青雉面露难色:“老爷,老爷他说是给少爷寻了个顶好的名师,让少爷上外地去读书哩。”
玉钗听闻,十分惊讶,急道:“出去外地?要去多久?”
青雉不敢耽误了时间,只说自己不知,求玉钗快快前去风和屋内。玉钗不得耽误,披了一件小衣便携丫鬟前去。
不消推开门,便能听见风和在屋中踱步叹息,玉钗整理了一番仪容,方推门进入,小厮丫鬟颇有眼力见地在门口候着,不敢乱动。
看少年一身家常寝衣,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玉钗瞬间不忍心闹他,轻轻迎上前去从后面把人抱住。风和一怔,也轻轻握住人儿的小手,踌躇半晌,似有许多话儿要说,却一句也说不出。自己的心上人为了自己等候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聚首的日子,却又该分开,风和自感愧疚不已,才缓缓说出“对不住”三个字。
玉钗强颜欢笑:“傻哥哥,有什么对不住?你愿意一心向学,自然是好事。我等着做你的高官夫人哩。”风和鼻尖一酸,好看的杏眼泛出点点红色:“你才是最傻的。学、学、学,官、官、官,都是什么俗世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又有什么意思?我都不能陪在妹妹身边多一刻儿,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要照顾妹妹一生?”说完,也落下几滴泪来,抽搭一会又道:“不行,我找爹去。我死都不出去了。”
玉钗忙拦住他道:“诶唷,祖宗。你可消停会儿吧。你也十几岁成家的人了,怎么还是哭哭啼啼,羞羞羞。”风和被她一逗,倒是冷静不少,破涕为笑道:“你说我哭哭啼啼,我要走了,妹妹不伤心么?”玉钗替他斟茶道:“终有重逢日,我急什么?”风和垂眸道:“但我这一去便是两年。”玉钗手上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劲来,把茶递到人手上安抚道:“两年又算什么?一千年,一万年,我也等着哥哥哩。你倒想想,等你回来了,一朝中第,咱有了府邸,不就可以长相厮守,不用在乎条条框框的规矩了么?”风和思忖片刻,还真是有些道理,便也止住了哽咽。
一旦冷静下来,头脑也清爽不少。风和这才细细端详起这人儿。与她成婚半年有余,愈发出落得明艳动人了。人说成了亲的女人都从少女的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珠子,但这小丫头娇憨天真丝毫不变,属实叫人怜爱。看她眉舒柳叶,眼湛秋波,身着淡淡春衫,宛似嫦娥明月下,裙拖着轻轻环佩,犹如仙子洛种行。远望时,已消朱玉之魂,近观来,应解相如之渴。这心中一冷一热,不免勾出许多邪火儿来。风和却不好意思直说,毕竟方才哭过,如今怎的又好说那事儿?便故意岔开话题道:“前个儿娘给了一块香。我是不懂这些小玩意儿的,妹妹看看这好不好?若是好,你留着玩吧。”风和素来有了好东西都紧着玉钗先来,玉钗并未觉得不妥,便说:“我看看。”
风和取出一红木小盒,里面躺着一块熏香。玉钗小心剐蹭下一块来放在鼻尖嗅闻,忍不住红了脸噗嗤一声笑出来。
各位看官,您倒是为何?原来,这玉钗小姐博览群书,一些医理书籍也不在话下。这熏香味道十分馥郁芬芳,只那么小小一块便叫人浑身暖融融的,就连头脑也不大清晰起来。可见此香功效是暖情、助房事的。又见香薰味道十分独特,与书上记载的依兰香有的一比,更有蛇床子的气息。二味药材是温肾助阳的,风母用意可见一斑。
那日风母把香薰交给风和的时候已经旁敲侧击说明,风和虽然老实,却也不是个笨人,自然明白。看玉钗笑得花枝乱颤,想来她也明白娘亲用意,只傻傻地看着眼前人儿不言语。玉钗横他一眼,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勾了人手,找来香炉燃香,这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