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湘小心的替祺慕燐松开紧绷的腰带,脱去厚重的外衣,让他舒服的躺仰在床铺上。等到他的呼吸逐渐和缓均匀之后,才放心的离开,随着紫玉到寝宫的外室,会见客人的厅堂。走在紫玉的后头,苏湘湘又有种违和感。为什么她可以行动自如,就像是才睡了一天。卧床三年,她的腿部肌rou应该会孱弱无力才对。在这之前,苏湘湘更在意紫玉的冷漠,她忍不住拉住了紫玉的手,紫玉回头,惊恐跪地。「娘娘有何吩咐?」苏湘湘低头看着她,面无表情,蹲下身,与她的视线一致,伸手捏了她的脸颊。「咿!」紫玉惊叫了一声。她立即惊觉失仪,屈身趴伏,额头敲到地面,发出了一个闷声。「娘娘恕罪!」紫玉说。苏湘湘静静看着她的一连串表演,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没有啦,本宫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扮成紫玉的子晴。」紫玉面对着华美的毛织地毯,瞳孔震动,下一瞬间,全身颤抖,泪shi了地面。「别哭啦,不开玩笑了!」苏湘湘惊慌的也跪下来,拍着紫玉的背,安抚着抑制不住泪水的她。「娘娘、娘娘、娘娘!」「哎哎?本宫在这。」苏湘湘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像早点名一般的报数。怎么一直有人哭?真的不会安慰人吶!紫玉激动的起身,扑到苏湘湘的怀中,到现在,她才真正的确定,她的主子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好啦、好啦、乖。」苏湘湘根本搞不懂,紫玉在道歉什么。她只认出,紫玉的头上别着当年的桔梗玉簪,不禁好奇,三年之间,这她与须髯大将军到底有没有进展,还是仍然停滞原地?「娘娘恕罪,奴婢失仪。」紫玉拼命擦着眼角停不住的泪珠,哧溜哧溜的抽泣声,回响在冷清的长廊。难道,紫玉方才的冷漠,只是在拼命压抑着,强烈爆发的情绪。三年之间,日復一日的悲伤、懊悔、绝望,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揉碎、抒解。「奴婢…」「哀家原谅你。」苏湘湘的话震惊了紫玉,她懺懺巍巍的抬起头,明明她什么都还没说,为什么,自家娘娘的话语,总是这样的温暖。足以摀暖,被严格纪律綑绑,而逐渐死亡的,寒冷的心。「唉呦,不重要啦,快跟本宫说,为什么本宫的脚能活动?还有,『专治大夫』是怎么回事?太医院呢?」问题的答案像是无数细绳纠缠蜷缩一团,让紫玉在一下子之间,不知道该从哪件事开始回答。「陛下成立了以徐大夫为首的贴身医团,专属于凤仪宫。」紫玉回。紫玉缓缓起身,扶起了苏湘湘。「徐大夫建言,每日须施行至少8个时辰的肢体按摩,故陛下吩咐宫女们轮流伺候娘娘。」苏湘湘惊讶,等于她不仅有专属医疗团队,还有看护团队,每天有他人代替自己运动16个小时,难怪全身的肌rou,没有明显萎缩跡象。这便代表,宫女们执勤时,没有一丝懈怠,日日如此,这该有多辛苦。苏湘湘轻轻抚摸了紫玉稍微肿胀的双手手臂,不禁佩服她们。「谢谢你们对本宫如此尽心。」紫玉低下头,闪避了苏湘湘的目光,面色闪现了一瞬间的苍白。「陛下负责晚膳后的按摩,日日如此。」她补充道。「唉?燐儿贵为天子,怎么还会亲力亲为?」苏湘湘的脸颊緋红,也同时注意到紫玉的异常,紫玉称呼祺慕燐的时候,与在王府的时候完全不同。说是对九五之尊的恭敬,更像是被掐住脖颈的压抑。紫玉抿起嘴唇,好像想说什么,却又吞回肚中,她先是退后一步,向苏湘湘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再度向前搀扶苏湘湘前进会客厅堂。还是有好多问题想问,苏湘湘却也清楚,紫玉目前不会再跟她说更多了。最后,还是要由那个谜一般的男人揭晓。「微臣徐永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千岁。」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个年长了她rou体年龄一轮以上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紧张,自己现在是皇后,可不能随时就被臣子的气势压倒。「徐大夫免礼。」苏湘湘回。她被紫玉搀扶到金碧辉煌的凤席上,徐永安起身,跪到她的身侧,铺上一块绸製手巾,替她诊脉。苏湘湘观察着左右,凤仪宫内的宫女不能说非常多,熟面孔只有紫玉,到处都没有看见子晴,苍火又在哪里,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不安。「微臣有些话,可否单独与皇后娘娘说?」徐永安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苏湘湘,让她冒出冷汗,她忽然知道了,为什么会莫名的对他紧张。徐永安对她,只是口上恭敬,从眼神中表露无遗。怎么说她都是皇后吧,该说这个臣子心很大吗?依紫玉的个性,应该会替娘娘抱不平,大声训斥「无礼」,但是,她却站在旁边,没有说什么。表示徐永安与宫廷礼教明显牴触的态度,是被默许的。是因为他的医术高明,仗恃着无可替代的专业,才如此吗?「可。」苏湘湘只能硬着头皮,举起手,摒退了包含紫玉的宫女们。硕大的会客厅堂中,仅剩下她与徐永安两个人。通常主治医师说要单独谈,就是准备要告知病人,只剩多久时间可以活。即便身体像是骗人一般的完全癒合,毕竟是受过鬼门关走一遭的伤,留下什么不可逆的后遗症,也不奇怪。看着苏湘湘渗出冷汗的额头,徐永安却摀嘴笑了一声。「howwasre,wasitfun?(转生如何,好玩吗?)」苏湘湘瞳孔地震,她惊吓的不是话中的内容,而是徐永安说出的这句话,是英文。「speakese!(说中文!)」苏湘湘也用英文回敬他。这种爱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