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把阿尔法留在江城,有事你可以找他。”薄暝说。“你路上小心。”薄暝点了下头。费南雪折返回房间,何微醺已经在地下车库等着了。费南雪打算先把行李“偷渡”到何微醺的车上,再空着手走下去,假装一切安好。她想得倒是很好,可拎着行李刚出门,就撞到了贝塔。费南雪握紧行李箱的拉杆,脑子里飞速运转,正在想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而贝塔扯出了笑容,“老板娘,下楼扔垃圾啊?”……?贝塔:“我知道了,一定是老板有些衣服不要了,要你连箱子一并捐给物业处理对不对?”费南雪连连点头,“是。薄暝是这么交代的。”虽然心底莫名其妙,但怎么着都有个好借口,不用白不用。“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房间了。”费南雪拖着行李箱往电梯走去,贝塔闪身消失躲在角落。他立刻拨通了电话,“伽马,你是不是在大堂准备上来?”那边答:“是啊,有什么问题?”“别上来,等老板娘顺利抵达地库之后你再上来。免得你俩遇到之后,老板娘又要找借口。刚才她差点编不出来,还是我替她圆了谎。”“……好。”站在大堂的伽马取消上楼按键,重新回水吧点了杯饮料。果然如此。老板要他们假装没看到老板娘偷偷离开,这还真是个考验演技的任务。好在阿尔法不在场,不然可太难演了。费南雪抵达机场,换好登机牌。何微醺送她到安检口,两人拥抱后依依不舍地分别。她拖着行李通过安检,走到登机口。距离登机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而薄暝还没有来。她有些忐忑,只得从包里拿了本诗集出来压压惊。她的目光落下,看到了几行字:“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眼里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那本诗集。“你又在读赫尔博斯?”薄暝问。费南雪抬头,和薄暝对上视线。怎么办,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遇到他。那他还要不要念两位老师教给她的台词?挣扎了一番,费南雪决定还是要说。她故作意外站起身,露出惊喜的笑容。这个笑容它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多次,还拍下来给两位老师检查过,她们都说不错。费南雪说:“命运怎么会这么巧?离开和开始都是你。”说完后,费南雪悄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这话对她来说实在太酸,她反复确认过是不是真的效果很好,何老师和林老师说越酸越管用。结果她壮着胆子说完,薄暝拿起书挡住了下半张脸,只看得到他那双锐利的黑眸。眼眸深深,有点辨不出感情。她越发忐忑了。而这时,薄暝终于出声回应:“有点浮夸。”费南雪背在身后的双手狠狠扣在了一起。什么意思?他这是看穿了她在演戏吗?费南雪忍不住检讨,她果然没有做戏的天分,连这一点小事都搞不定。见她的视线垂落下去,薄暝再次出声:“是命运有点浮夸。”作者有话说:“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眼里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赫尔博斯·《深沉的玫瑰》 禁止“是命运有点浮夸。”这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 命运让两人频繁相遇,次数着实有点多。第二层,删除费南雪那句酸唧唧台词里“命运”。
对于费南雪这种有点刻板的好学生而言, 她理解的自然是第二层意思。于是她马上问:“删除了‘命运’之后,那句话听起来就不浮夸了吗?”薄暝将手里的行李袋扔在旁边的座椅上。他在空位上落座, 眼神投向不远处的登机口, 然后说:“飞机马上要飞走了。这个冷笑话好笑吗?”费南雪仔细思索一番,然后摇了摇头:“不好笑,也不是一个冷笑话。”“你说出了我的感受。”“……”懂了。又是一个暝式回答。薄暝的意思是, 那句话并没有打动人,甚至连个句子都不算,大概只是一句废话。想明白这一点后,费南雪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 不能按照对付一般男人的办法照本宣科,薄暝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垂着脑袋,手下不停,给两位老师汇报战果。【费南雪:计划失败。薄老板根本没觉得意外和吃惊, 甚至觉得那个句子很不怎么样。】【林罗:不应该啊。这件事的重点不是句子,应该是你。按理来说,你就算说‘滚你妈的’, 也能靠脸将这句话变成‘我爱你’。】费南雪沉默片刻, 回复了一个揣手苦笑的表情。她的心里浮现出三个字:不可靠。下次还是不要干这种事情了。这时, 广播播报,登机口开门, 可以登机了。费南雪刚准备拿起行李袋, 却被薄暝抢了先。他将两人的袋子都拿在手里, 把登机牌递给了费南雪:“拿着。”两张薄薄的登机牌叠在一起, 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她将登机牌递给地勤。对方扫完之后,突然抬头看了薄暝一眼。应该是认出了薄暝。但对方素养很好,只是递过登机牌时小声说了一句:“我是您的粉丝,下一站比赛加油。”薄暝颔首:“谢谢。”费南雪终于有了点实感。汽联主席喊薄暝“大明星”真不是恭维,是事实。上机后,两人的位置居然也挨在一起,是那种展开之后可以拼成一张床的地步。机票是林罗买的,去值机也是随机选的位置。难道命运真的如此浮夸,非要把两人安排到这种地步?费南雪抬头,对上了那双黑眸。薄暝将顺手将两人的行李袋塞到头顶的置物箱,然后落座。薄暝扫了她一眼,顺便将座位放倒。他仰躺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