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不弃低垂着眸子。他何尝不知道她来了,只是,在冥煞怨种的秘密还未揭开之前,他不能再让她呆在他身边了。念念的命,他赌不起。殷不弃的眸色冷上几分,将那根细细的藤蔓从手指上摘下来,神色漠然,就像是从身上扔掉一根无足轻重的头发丝。姜念念一愣,随即不悦地皱了皱眉。好你个殷不弃,有新欢忘了旧爱。火气上头,让一向识大体的她突然就生了些荒唐的想法。狐飞霜正拉着殷不弃兴致勃勃地说着话:“不弃,你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倒是挺好听的……不弃?”不怪狐飞霜疑惑,只是从宴会开始到刚才一直冷着脸的殷不弃,此刻面色却急急泛起微红,微微喘着气,红色的眸子幽深危险起来,带着震惊和委屈……还能为什么,正是那“形迹可疑的藤蔓”,正伸入了他的里衣中,行尽不轨之事。姜念念掐诀cao控着藤蔓,从他的衣摆伸进去,在腰腹处肆意抚|弄。光滑细腻的肌肤触感,通过藤蔓传递给姜念念,就好像是她的手在抚摸一样。这不由得让她微微红了脸,可她偏生了教训一下他的心思,并没有停止。藤蔓如蛇一般沿着他的肌肤移动着。狐飞霜担心的问道:“不弃,你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殷不弃的呼吸渐渐重了起来,用尽全力压抑着,然后沉沉道:“我没事。”狐飞霜怎么也想不到,此刻殷不弃正被滔天的情欲包裹着,享受着折磨的欢愉和刺激。殷不弃的气息越来越浑浊,越来越浓烈,眼底的迷|乱之意越来越深。连眼角都微微泛红。念念使起坏来,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额头上都出汗了。”狐飞霜伸手去试他额间的温度,却被殷不弃下意识地避开。殷不弃闭上眼,胸膛起伏几下,用灵力将身上细小的藤蔓尽数击碎,这才睁眼,沙哑着声音道:“无碍。”“好吧。”狐飞霜收回手,没再怀疑。殷不弃用神识探去,姜念念小小一个,蹲在后殿的角落里,磨人又可爱,只是她的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委屈和难过。念念哭了……他的手指不动声色的一紧,却又缓缓放开。殷不弃在心底苦笑一声,缓缓呼出一口气,神色更冷了。后殿。姜念念瘪了瘪嘴,突然觉得很想哭。月光从身后照进来,自己的容貌便隐隐约约印在白玉墙壁上。她看到,自己正丧着脸,眼泪涌了出来。不就是你受伤没去看你,不就是知道你来了不搭理你还和别的女子你侬我侬,不就是断了你几根藤蔓吗?哭什么呀,姜念念,有什么好哭的,多矫情。她想扬起一个笑,却发现笑得极难看,勉强又脆弱。前殿灯火大亮,脚步繁杂,人声鼎沸,倒是显得她这处有些孤寂了。她并不想再待在这里,极慢地转身,走了出去。青丘夜里的月光很亮,风也很大。竟让她觉得有些冷。她从小就是个孤儿,靠着慈善基金才勉强上了大学。再之后,勤工俭学,每天都很忙碌,要忙着学业和生存。然后,她又来到这里。她本就是抱着改变殷不弃悲惨结局的心思来的,便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Jing力都放在殷不弃身上。可她突然发现,若是离开了殷不弃,她好像,又是一个人了。这么多年,她是真的把殷不弃当成家人了。她离不开他。姜念念张了张口,感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扶着玉栏杆,慢慢蹲下去,将脸埋在膝间。低低地啜泣。心脏像是比以往沉了数十倍,压得她喘不过气。
一道熟悉的气息来到她身后,打趣般问道:“哭够了吗?”姜念念摸了摸眼泪,回头看了看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衫的沈愈。对方正依着栏杆,幸灾乐祸地打量着她。姜念念转过头去,不理他。“何必呢。”沈愈道:“你在这里吹着冷风,哭得稀里哗啦地他都不出来哄哄你,你何必在这里活受罪,又没人心疼。”姜念念翻了个白眼:“你知不知道你这人说话很让人讨厌?”“那是因为人们的骨子里只喜欢听好听的话,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愈漫不经心地说道:“回去吧。”姜念念吸了吸鼻子:“我不,我要在这里等他出来,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沈愈看了她一会儿,说道:“九尾一族世代与世隔绝,隐居在青丘秘境中,是能够与天地同寿的长生之族。“和九尾族一同诞生的不少上古种族已经灭绝,可九尾却还能存活下来。不仅是因为修为达到大乘期的每一只九尾的每一条狐尾都是一条生命,更是因为他们一直保持着最纯粹的上古血脉。”姜念念听着,一颗心却在渐渐下沉。沈愈继续说道:“可是,不少族人不顾祖训私自离开青丘与外族结合,导致血脉之力渐渐减弱。这其中就有殷不弃的母亲。”姜念念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到殷不弃这一带,九尾一族已经衰败,大不如前。可是好巧不巧,殷不弃竟是罕见的返祖血脉,只要他与神女结合诞下婴儿,将血脉保留住,九尾一族的灭族危机便会解除。”沈愈嘲讽地笑笑:“你说,他殷不弃是选择完成作为九尾的使命,还是你姜念念呢?”姜念念的心更乱了,她没想到这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殷不弃,你混蛋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许久,沈愈问道:“走吗?”姜念念倔强道:“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他的选择。”她想起穿越前在毛姆的《面纱》中看过的一句话。“女人往往觉得男人们疯狂地爱上了她们,实际并没有到那个地步。”若是殷不弃真的选择接下青丘九尾一族的使命,那么,她会离开。因为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