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讳和俞韜走进了月老庙,这间庙香火本来就相当鼎盛,今日又恰逢周年闯关活动,人数比以往多了一倍不只。两人双手合十,同时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愿望,龚讳比俞韜还早许完愿,他睁开眼睛,看向一旁虔诚而又专注的男朋友。这人……真是口是心非,刚刚不是才说不信神的吗?结果比自己还认真。想到这,龚讳不禁菀尔。见俞韜也睁开了眼睛,龚讳好奇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啊?」俞韜没回答,他看向龚讳,反问道:「那你许了什么?」龚讳将食指竖于唇前,满脸神秘,「秘密,」说完,他又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但……如果你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说。」「不了,没兴趣听。」俞韜推开龚讳,走向柜檯领了对用红线编织而成的手绳,将其中一条递给龚讳,「戴上,」他看向柜檯后方贴着的一张行笔遒劲的书法作品,「两两成双,天长地久。」「不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么?」龚讳这玩意儿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气氛破坏组。俞韜默了一阵,将红绳套到腕上,皮笑rou不笑地道:「亲爱的没想到你这么厌恶生而为人,但劳驾别把我和你一块儿拖进畜生道。」「没事儿,」龚讳也跟着套上红绳,笑得特别欠,「你可以当婊子。」「……老子明天就去绿了你!」都被迫顶了个婊子的名头在脑门上了,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起自己。「不了,」龚讳道:「你还是当个贞节烈女好了。」「……」他不是女的他不是女的他不是女的!两人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后,一齐站在了东门街月老庙最出名的网红景点月老树前。凝眸看向上头系着的一条条飘逸的红丝带,也亏这棵百年榕树枝干多,不然就衝每年来这儿求姻缘的男男女女数量,树枝能给绑断。甚至连最上头的枝干都被人绑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哪几隻发情期的猴子这么勇,爱情面前,肾上腺素爆发,为爱战胜人类惧高的本能。「来,」龚讳一把拿过俞韜手上的红丝带,踩上树杈,「我来绑。」俞韜还在记恨刚刚的婊子,遂不依,「伏地挺身连五十八下都做不来的废物没资格。」被男朋友这么一通鄙视,龚讳顿时不乐意了,他撩起制服下摆,哼道:「我有腹肌你没有!」俞韜心想我有脑子你没有,不过他不想跟心理年龄三岁半的幼稚男朋友争论,遂叹了口气,红丝带由他拿去,抱胸在树下等着,视线充满压迫性地直盯着龚讳,盯得他背脊发寒。龚讳原本打算爬到高些的地方装逼一番,但被俞韜这么盯着他便顿时怂了。他拉着俞韜的手,三两下便将丝带绑上树干,龚讳将结拉紧,看向其他地方掛着的一些已经有点褪色的丝带,笑道:「咱们长大后也能再来这儿逛逛,瞧瞧咱俩掛上的这玩意儿是否健在。」说完,他从裤兜里变戏法似地掏出一支麦克笔,在红丝带上画了把小小的伞,伞柄一左一右写上他和俞韜的名字,画完,他又嫌不够似的,加上了几颗长得相当磕磣的爱心。情人伞。「幼稚。」俞韜嘴上损着,眼底却是荡起了一波波笑意。幼稚,但他喜欢。龚讳收起笔,「这样以后就不会认错了,不然这每一条都生得一模模一样样,届时怎么可能找得出来。」「男朋友真体贴啊。」两人并肩走出月老庙,这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东门街的人chao比他们刚来时多了不少,他俩都不想走原路人挤人回去,遂走人流相对较少的大马路。「是啊,」龚讳毫不谦虚地自夸道:「所以这么好的男朋友,你且用且珍惜。」「能怎么用啊?讳哥说说。」
龚讳心想:俞韜的嘴,撩人的鬼。不过龚讳一向以脸皮厚出名,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俞韜那句哥反撩成功,「怎么用都好用,」他不怀好意地反问道:「你想怎么用?」俞韜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道:「那男朋友去帮我买杯nai盖绿唄,我要微糖少冰。」他朝龚讳笑道:「不是怎么用都好用么?那拿来当工具人想必也挺不错。」「爷进得厨房出得厅堂上得了床,可盐可甜可逗逼,结果你拿我跑腿买饮料,白瞎了我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了。」虽然嘴上抱怨不断,但龚讳还是任劳任愿地洩恨般踏着重重的脚步去买饮料去也。俞韜没想到龚讳对自己的认知竟然这么不足,应该是炸得厨房拆得厅堂吧?至于床上功夫好不好他不予置评,不过他那话儿……咳,老实说还挺大寸的。可俞韜也看过不少器大活不好的小黄文,所以上床之前什么都说不准,不过他俩现在都未成年,法定打砲年龄不知道到了没?或许他们可以在十八岁生日那天打个砲破个处当成年礼?那应该要在自己的生日庆祝,毕竟他俩同年的,他生日比龚讳晚,这时两个人才都算是满十八……停,打住。为什么能扯到这么儿童不宜的东西?俞韜突然发现自己的脑回路也挺清奇的,不输龚讳。龚讳能从鸵鸟蛋扯到婚礼佈置,他能从龚讳自夸扯到打砲庆祝成年,俞韜看着眼前空旷没几辆车的马路,心想以后还是少损龚讳几句好了,不然不就成五十步笑百步了么?「cao?」发呆间,俞韜好像在马路中央看到一小孩儿傻站在那儿,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位看上去才五、六岁的小姑娘。俞韜皱了皱眉头,心想她父母是神经有多大条?怎么让个幼稚园没毕业的小姑娘自个儿搁马路上站着?不过他也来不及想这么多,瞅了瞅左右后见没车,俞韜便小跑着到了小朋友旁边。国家应该给他发一张见义勇为奖状表扬表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