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大姐再也不逼你了,也不用卫丽去换亲了,到时候大姐去想法子,多花点钱,乡下总能找到愿意嫁人的闺女。玉兰啊,这些年,大姐对不住你。现在日子好过了,咱姐俩再也不用穿同一条裤子了。”赵水芹不知道为啥突然说了这么多,只是心里想说。刚刚二妹把黄桃递到她嘴边的时候,那一瞬间,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突然心软了。这些年,她真不是个东西。“大姐,尝尝黄桃吧,甜的很。”赵玉兰攒着拳头,指甲把她的手心给掐出了血印子。“行,大姐尝尝。”赵水芹冲赵玉兰笑笑,然后咬了一口黄桃,看的赵玉兰心跳都快停了。嘴唇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可就像是失了声似的,眼睁睁的看着她大姐把那块黄桃给吃进了肚子里。“大姐,再喝点这个罐头水吧。”赵玉兰拿着罐头的手,是颤的。“真甜,玉兰,我都好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甜的东西了,甜到心窝窝里了……”赵玉兰看着她大姐把那罐子掺了老鼠药的糖水给喝的一干二净,瓶子里只剩下了几块黄桃。她的眼突然发干发涩,心口疼的不行,可就是哭不出来。“玉兰,你的脸色咋这么不好看,不能光顾着闺女儿子,也要讲讲自……”赵水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突然倒在了地上,疼的她蜷缩了起来,嘴里冒着白沫。眼睛瞪的很大很大,神色狰狞了起来。“玉……俺……疼……”“大姐,大姐……”赵玉兰后悔了,她焦急的爬到了她大姐面前,想带她大姐去医院。可老鼠药的毒性太大了。赵玉兰在这一刻多希望对方卖的老鼠药是假的啊。周文和宋清河坐火车,来到了红石村。“老乡,向你打听个人。”宋清河拦住了一个穿着羊羔皮做的夹袄的老大爷,老大爷头上带着狗皮帽子,手中挥舞着草鞭,赶着羊群。“恁打听谁啊?”马大爷打量着面前这个俊后生,还有他身边的这个水灵的女娃,俩人站在一块,跟金童玉女似的。“赵水芹。”“赵水芹?”马大爷站在原地,想了好大一会,他们这没有叫赵水芹的啊。“恁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俺这没有这个人啊。”“她闺女叫杨苞谷。”上次赵水芹母子仨人找到城里,在赵水芹被赶出去的时候,她追了过去。对方一听二十四年前,海城医院被偷了一个孩子的事,心虚的不行。她一个劲地说自己不知道,啥也不知道,不等她再问,就急匆匆的跑了。见她那个样子,她越发的肯定了她就是那个被偷走的孩子。她这次找过来,是想弄清楚这个事情。她的身世,和她上辈子的死因,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吗?她小的时候,赵玉兰是不想她活着,因为她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就不想再养她这个偷来的了。后面,她们在那个地方要是认出她来,不是想她死,而是凭借着她们母女之间的这层关系,过来要钱才对。“苞谷?恁说苞谷,俺知道,这不就是杨混子的闺女吗,她们一家就住在村头,门口有个大坑。”马大爷给他们指了路,见他们走了,他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纳闷的慌。这杨混子家啥时候有了这样的亲戚,这俩人一看就是打城里来的。哎呦,忘了和他们说了,那娘俩进城去了,都去了好多天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不过杨疙瘩在家……也不知道这俩人找她们啥事。“你还敢来俺家?上次恁仗着人多,把俺和俺娘给打成了那个样子,你竟然还敢过来?”
杨疙瘩瞅见周文就来气,在院子里乱找着打人的家伙,最后找到了一根挑担,把挑担紧紧的握在手中。愤怒的瞪着周文。上次他从榕城回来,身上的伤,养了两个多月。两只手被这个心肠毒的像蝎子一样的女妖Jing,给他用开水浇的,现在成烫疤了。“杨疙瘩,既然我敢过来,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周文摘下了手上的手套,无视了他手中的棍子,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打量着这个院子。杨疙瘩听到她话里有话,不知道为啥,他谁都不怵,偏偏就怵这个死娘们。他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抱紧了怀里的扁担。“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俺已经不招惹恁了,恁为啥还找到俺家里来,不肯放过俺啊。”“你娘赵水芹哪?我这次过来,是来找她问点事。”周文看了一眼宋清河,宋清河从大衣里,拿出一个皮夹,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票子,放在了旁边的木桩子上。“这钱是给俺们的?”杨疙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只要不是来揍他们的就成,他刚刚以为她们过来是来打他的。没想到是来送钱的,他丢下怀里的木棍,急忙跑了过来。拿钱的手都伸出来了一半,突然撇了一眼面前的宋清河,又瞅瞅周文,不敢碰这沓钱。“只要你娘把我想知道的事,说出来,那些钱就是你们的。”周文见他这样的识趣,对他的态度也好了点。“恁放心,恁想问俺娘啥,尽管问,俺娘要是敢不和恁说,俺不愿她的意,只不过……她没在家。”杨疙瘩讨好的跑回屋,从屋里搬来了两个家里最好的板凳,用袖子擦了擦上面。他家最好的凳子,也只是不断腿而已,但上面积攒了一层子灰垢,这些灰垢被磨的明亮明亮的。“恁坐,恁坐。”“你娘没在家,去哪里了?”“她和俺妹子,出远门去了,去找俺二姨要钱。恁不知道,俺这个二姨,太Jing了。竟然背着俺偷偷的跑了,一家子都跑了,跑的连个影都不见,就连家里的地都给卖了。这幸好俺娘也不傻,当时多长了一个心眼,把俺表妹卫红在哪上班的地址给弄到手了。这不,跑得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