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死哪去了,在火车上不是都交代过很多遍,不让他们乱跑吗,这可是城里,还以为是双水村哪……”在周家吃了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赵玉兰,发泄着不满。甚至不打算找他们了,他们丢了就丢了,随便他们,她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办。她的正事就是去周老二所在的那个罐头厂去闹事,去他的领导去告状。找人一打听,才知道榕城这个地方,光罐头厂就有两家,具体是哪一家,她也不知道。“娘,要不咱还是回去吧,去厂子里闹,怪丢人的。”周卫东劝着他娘,他脸上也有伤,站在路边,旁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瞅他们。瞅他们的人中,尤其还有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同志,这让周卫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汪虹打这对母子身边过,好奇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就进了巷子。臊红了脸的周卫东盯着她,人都看不见了,目光还没有收回来。“不去闹,那咱咋找到你大姐?不找到你大姐,那你大姨那事咋整?”不把那个死丫头带回去,她大姐见不到人,肯定还会把主意打到卫丽身上的。“去闹,就能找到俺大姐了?娘,俺真是不明白,你为啥这样迁就俺大姨,她在咱家连吃带拿,一家人靠咱家养着。她不说感激咱,现在她儿子管不住裤裆里的那二两货,出了事,还想找俺三姐去换亲,给她儿子擦pi股。咱把她当亲戚,她把咱一家当傻子,你为啥要忍着她,咱就不能不帮她,不管她家的破事吗?”这个问题,周卫东从很久以前就在想了,可想不通他娘为啥这样无条件的答应大姨,帮大姨。“俺大姨也有闺女,舍不得拿自己的小闺女去换亲,就惦记上了咱家的,凭啥啊。她儿子想进监狱就进,和咱没关系。”“卫东,娘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娘要是不帮你大姨,会出大事的,天会塌下来。”偷孩子,那可是会被抓进去吃枪子的。要是这事捅出去,让她的卫红,卫丽还有卫东咋活啊,他们的娘是个偷孩子的贼,以后还咋找婆家,咋娶媳妇。更重要的是,孩子被偷的那家人,是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孩子的。赵玉兰和儿子来到了罐头厂门口,天都黑透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上哪去找周老二的领导。周卫东心烦的很,蹲在厂子门口生着他娘的闷气。“早就说了,不让你来,非要来,看这还有啥人。”他又累又饿,身上被打出来的伤,疼的浑身都不舒坦。赵玉兰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要听着儿子对自己的埋怨。“卫东,你多体谅体谅娘,只要咱来厂子里闹,你二叔肯定会为了工作,把你大姐的地址给咱的。他不给咱,除非是他那个主任不想当了。”她还不知道周向南已经从厂子里辞职的事。“俺大姨,到底拿住了你啥把柄?”周卫东已经问她好几遍了,她都不肯说。这让他更加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把柄,让他娘做到这个份上。“你别问了,娘不能说。”这件事赵玉兰真想烂自己肚子里一辈子,可偏偏赵水芹知道,还借着这事,要挟了她半辈子。母子俩人,在厂子门口蹲到了半夜的时候,被冲过来的几个人,按在地上猛揍。周向南早就猜到他们不会这样轻易的离开榕城的。而他们想去闹事,只能去罐头厂或者是灯泡厂。也不知道他从哪找的这几个人,下手又狠又有分寸。罐头厂门口,响着母子俩人的惨叫声,住在罐头厂家属楼里的职工都听见了,以为是谁家在打媳妇,就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再敢呆在榕城,我他娘的,就卸掉你们的胳膊,腿……”说话的男人,又踹了赵玉兰一脚,她发出一道痛呼声。“是不是……周向南那个孙子……找你们来打我们的,我可是他亲二嫂,我儿子是他亲侄子,那个乌gui王八蛋……啊啊啊……”赵玉兰喘息的话还没说完,眼睛就忍不住瞪大了。对方把烟头在她胳膊上给按灭了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俺们这就离开榕城,这就离开,往后再也不来了。”周卫东就是个怂包,跪在地上给这几个人磕着头。“还是你小子识相,带着你这个糊涂娘,赶快滚吧,天亮之后,让我发现你们还在榕城……可就不要怪我了。”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钢刀,用钢刀拍了拍周卫东的脸。周卫东咽了下唾沫,额头上都是冷汗,吓得身子一个劲的发抖。“俺……俺这就去去火车站……”周卫东见男人收起了刀子,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跑,跑了两步,才又回头,把瘫在地上的娘赵玉兰半搀半拖的,给弄走了。生怕晚走一步,这些人改变主意。“王春明,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刚刚那气势,真是够唬人的,这小子都吓尿了。”周卫东和赵玉兰走远后,这几个人才不装了。“对了,你哪来的刀子啊?”“我偷我大伯的,这是旁人送给他的。”王春明又把刀子塞进了口袋里,敢找向南哥的麻烦,那就是找他王春明的麻烦。揍她们一顿是轻的,太不要脸了,这母子俩人。周卫东和赵玉兰被这么一吓唬,真就买了离开的火车票,等坐到回去的火车上,这母子俩人才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周卫东。他以前在家的时候,敢打他三nai江槐花,是因为他能打得过她,她是一个老婆子。但这次不一样,对方这么多人,他连还手都不敢。当初他家里进贼,其实他听到了贼打他娘的声音,可因为害怕,愣是躺在床上装睡。事后,面对三姐的质问,他也一个劲的说自己没听见动静,睡的太死了。火车上,母子俩人相对无言,这幅样子,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