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虹不提起孙静,周文都快把她给忘了,上次她还没有走的时候,这个孙静就插队回来了。直到她走,都没见过她。几个月再回来,没想到她和后妈的堂弟处对象了。“孙静的妈,张秋月,前几天,跑到孙静的亲爸那里,把他亲爸再娶的小妻子,给挠了一顿。听说脸都给人家挠破相了。”孙静的画家父亲一家,住的地方距离汪虹上班的邮局很近,这都是她听她同事说的。她同事和他们住在一个巷子里。张婶子平时自持甚高的样子,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干这样的事。都和孙静的父亲离婚好多年了,人家再娶,也不关她的事,凭啥挠花人家妻子的脸啊?“这孙静的妈,做的真不是那样,好端端的去招惹人家干啥。她都和小武的爸登记结婚,成了两口子,俩人在一块过日子,都过了七八年了。她这样做,让小武爸的脸往哪搁啊。”王翠芬是个明白人,孙静的妈打人家,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还惦记着孙静的亲爸哪。“孙治文,我要和你离婚……”隔壁院子突然吵了起来。王翠芬连丸子都顾不上炸了,说啥也要去看看。接下来几天,张秋月一直在和孙治文闹离婚,这事在巷子里闹的沸沸扬扬的。那天在李大姐家里,刘小娥向李娇传授了对付杨蕙她们的法子,听的李娇一愣一愣的,“你等我一下。”电话那边传来宋清河的声音,周文等了一会,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身后的邮局门口看去。“新年好。”男人穿着大衣,脖子上围着灰色的围巾,手上戴着皮手套,就那样顶着一身风雪,站在门口,声音清凌凌的,眼神中带着细碎的光。在邮局给远方的人寄信,打电话的人,都纷纷往门口看去。“呦,好体面的一个人。”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周文挂断电话,快步走了过去。“因为想见你,所以就来了。”宋清河一边说,一边牵起了周文的手。“同志,同志,打电话的钱还没找给你哪。”邮局里年轻的女话务员拿着三毛钱,追了过来。对方把钱给了周文,等她们走后,她才把目光落在了宋清河的背影上。“小田,快过来。”窗口后面有人喊她,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刚刚那个人叫周文,她认识,她们还是同学,以前在学校里见过几面。听孙静说,她不是下乡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身边的那个是她对象吗?田付芳忍不住好奇,她在榕城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雪中,宋清河手里撑着一把伞,挡住了外面的风雪,突然松开了周文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我侄子发红包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你。”这是周文第一次收到除了二爸她们以外的红包,她把红包接了过来,垂下了眼,把玩着手中的这个红封,“给我的是最大的吗?”“当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宋清河突然把伞落了下来,隔绝了外面的目光,附身在周文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周文抬眼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踮起脚尖,拽着他的大衣,亲在了他的下巴上。……“清河来了怎么就又走了?”
周家,王翠芬念念叨叨的,早知道他过来,她就应该多准备点东西。就这样,宋清河走的时候,双手提的都快拿不下了。王翠芬把家里晒干的公鸡,切好,并且配好了料,嘱咐他回家放在砂锅里直接炖就行。炖出来的鸡好吃的很,这是她的独家秘方。还有切好的腊rou,腊肠,片的羊rou……以及放在锅里一蒸就能吃的四喜丸子,还有卤肥肠,卤鸡爪,卤鹅肝……以及过年前炸的各种丸子。能用油纸包的用油纸包,不能用油纸包的,用玻璃瓶。在炉子旁烤火的周文脖子里还围着宋清河的那条围巾,穿着一件红棉袄,梳着两个麻花辫,插在衣兜里的手攒着那个红包。他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就像是专门过来给她送新年红包的。周文摸着摸着,突然在红包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好像还很圆。她拿出来打开一看,只见是一颗珠子,说的更准确点,这是一颗十分圆润的珍珠,在有些暗的堂屋里,散发着莹光。这颗珍珠就和周文的拇指差不多大小,难得这么大颗,品相还如此的好。“天啊,这是人家送你的?”刘小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看的珍珠,百货大楼里也有卖珍珠的。不过那里的珍珠,稍微圆的个头太小了,个头大的,倒不怎么圆,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瑕疵。“啥珍珠?”王翠芬听到儿媳妇的说话声,这才注意到孙女手里拿着一颗珠子。这颗珍珠,在周家人手里轮流的传递着。到了晚上,刘小娥在房里,一边往脸上抹雪花膏,一边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周向南,“看人家清河多好,特意坐火车跑过来送小文一颗珍珠。”“我也有东西送给你,原本是想等明天的。”刘小娥一开口,周向南都听出了她话里的音,从枕头下面把前段时间就在金店买回阿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啥?”刘小娥激动的也顾不上搽脸了,连忙跑了过来。“打开看看。”周向南把一个布包递给了刘小娥。刘小娥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金镯子???”“咱刚结婚那会,我就想送你个金镯子。”周向南见她拿着金镯子这样的高兴,脸上忍不住带了笑。“看,我戴上好看不……呃……”刘小娥刚抬起手腕,想让周向南看,突然捂着嘴,弯着腰,呕吐了起来。“你这是咋了?”周向南敛了脸上的笑,连忙爬起来,帮她拍着背,“是不是晚上吃的饭腻住了?来,喝点水。”刘小娥这股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