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因为即便是亲密关系,需要缓慢地试探,没有边界就是耍流氓,我不是流氓,所以我必须问你的感受。”薛梨思考了很久,没有正面回应,只发了几个字:“陈西泽,我还挺喜欢你的。”123:“明白了,明晚见面。”薛梨放下手机,将脑袋埋入了枕头里。紧张中…似乎还带了一点点期待。次日上午,薛梨正用功学习着,薛衍猫进了她的房间:“我给你发了一个地址。”“什么啊。”薛梨头都懒得抬。“陈西泽家的地址。”她惊讶地抓起床头柜边充电的手机,看到薛衍果然给她发了一个地址,都具体到什么路什么巷几单元了。“你从哪儿弄来的?”薛梨惊悚地问。“隔壁陈阿姨那儿,我说我想去找陈西泽玩,她就跟我说了地址。”薛衍笑着说,“怎么样,跟哥一起去探探底,看看他家到底穷成什么样了。”薛梨顿时生气了,推搡着他离开:“你胡说什么啊,快出去!”“哎,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啊?”“那也不关你的事!”薛梨严肃地说,“你什么心态啊,看热闹啊?”“我想知道,我们牛逼轰轰的学生会主席,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底嘛。”“真无聊!”薛梨把他赶了出去,摸出手机,低头看着他发给她的地址。不去。陈西泽知道了肯定会生气,而且她又不是那种喜欢探听人家隐私的人。半个小时后,薛衍看到小姑娘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跟个银行抢劫犯似的,偷偷溜出了家门。 一切薛梨按照薛衍发给她的地址,鬼鬼祟祟来到了陈西泽的家。那里并不是住宅小区,而是一个居民楼巷,楼巷还挺热闹,有小摊贩在卖着热腾腾的烧饼,也有杂货摊,甚至还有算命先生在摆摊算命…薛梨按照单元楼号,顺着小巷子走了进去,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走了很久,看到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外的门牌号能对得上地址的号码。小姑娘紧张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门外挂了一个陈旧的招牌,招牌上用毛笔写着一行颇有风骨的楷体字——“代写春联,十元一副。”薛梨朝着虚掩的房门内望了一眼,看到有一位发鬓微显斑白的男人,穿着polo领的衬衣,外搭毛衣,正站在院子里俯身写书法。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伯伯一定就是陈西泽的父亲。他身高跟陈西泽不相上下,五官端正,身上带着某种儒雅的气质。尤其是眼睛,几乎和陈西泽如出一辙,只是陈西泽的眼神更锋利些,而他似乎柔和许多。“你要买春联啊?”身后传来一道略尖锐的女声。薛梨回头,看到对面有妇人端着盆倒水,她也正用某种探究的眼神望着薛梨。“昂。”她心虚地说,“写对联。”“哎哎哎,你别去,你找他,你还不如去超市里买对联呢。”“为什么?”薛梨不解。妇人指了指脑子:“他这儿…不正常,刚从九院出来的。”薛梨面露不悦之色:“这也不影响我买对联啊。”妇人脸上浮现某种八卦的神秘表情,压低声音对她道:“你还不知道啊,老陈以前是老师,后来害女学生跳了楼,还惹了官司呢,啧,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那女学生被他害得…一辈子都毁了,我劝你啊离这种人远点。”“你在现场吗,是亲眼看到了吗?”薛梨问。妇人愣了愣:“我…我没有啊。”“可你说的像是你亲眼看到似的。”“因为大家都这么说啊。”“大家都这么说,这就是对的吗?”妇人自知理亏,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要去就去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真是的。”说完,她便进了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薛梨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其实也没想进去,不想院子里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进来吧。”薛梨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叔、叔叔您好,我…我买春联。”他头也没抬,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二维码:“10块。”
薛梨赶紧扫码:“麻烦您了。”男人拿了两张红色的对联纸,问道:“有指定想写的对联?”“没有,您看着写吧,都可以的。”他想了想,用粗毛笔蘸了墨,笔走龙蛇地开始了书写。薛梨凑了过去,看到男人的笔锋特别沉,也特别稳,一看就是功力特别深厚的书法家。写完之后,他将对联递到了薛梨面前:“看看,行不行,加五块可以改一次。”薛梨喃喃地念着对联上的字——“和顺满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横批:万象更新。“谢谢叔叔,这很好。”薛梨小心翼翼地收捡了春联,陈叔叔又给她找了一个袋子,将春联套了装进去,避免折叠。她趁此机会朝屋内看了一眼。房屋的布置干净简约,最外面的开间放置着老旧的书柜,柜子里有满满的书,密密麻麻,看起来似乎很有书香的气息。一面白色的墙上还挂着飞盘,飞盘上插着一直羽毛镖,稳稳地命中靶心。“来找陈西泽啊?”男人漫不经心地说。薛梨的心猛地一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他不在,晚上回来。”陈修言拧开茶杯,吹拂着茶叶喝了一口,似习以为常,“你以后也不用来了,听他说,有女朋友了。”薛梨大概明白了什么,好奇地询问:“陈叔叔,有很多女生来找他吗?”“隔几天会有两三个,说是老同学。”“那他还…挺受欢迎的哈。”陈修言久未与人说话,跟她聊着天倒也愉快:“你是他高中同学,还是初中?前天那女生还说是幼儿园的。”薛梨莞尔一笑,“我是他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