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男同学们对她们这情况很纳闷,又很想八卦。他们班共有两对同性情侣,班长许志豪跟副班长廖仁贤也是一对。墨炎萱和南宫雪散发的低气压,马上让全班都深刻地感觉到了。许志豪试着想劝架,「你们小俩口怎么了呀?暴风雪颳得整教室了。」「我们没事啦!只是炎萱……」心情不太好而已。南宫想轻描淡写的带过,但话还没说完,炎萱就打断了。炎萱直接回应道:「我们分手了。」「你在讲什么?」南宫瞪大双眼看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形。「我说,我们分手了,听懂了吗?」炎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维持自己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我不懂!你给我讲清楚,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分手?」南宫的眼眶含着泪水,不懂自己的爱人,怎么去找老师一趟就说分手,是老师讲了什么吗?「我腻了也烦了,你应该也累了吧?」炎萱冷淡地说着,「反正我本来就思想负面,你一直要努力带着我乐观,不累吗?」「再者,我们要分开一南一北去读书,你真的觉得我们能战胜距离吗?」「当你冬天觉得冷,需要温暖怀抱时,我不可能马上在你身边,但你身边肯定会有人愿意温暖你,你真觉得我们可以把远距离恋爱,维持到大学毕业吗?」「不如我们现在就分手,我认真准备学测,你认真准备统测吧!」南宫看着她,不可置信,明明都讲好要一起努力的,为什么她会忽然改变?「班导把你叫去,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违背约定?」南宫无法忍住自己的泪水,「我们说好要一起努力维持感情的,不是吗?」「我觉得太累了,你不可能为我放弃去屏东,校方也不让我考别的学校,我不想维持远距离恋爱。」炎萱继续无情的回应她。「好,我可以放弃,我改考台北的学校,去台北我们可以同居……」南宫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我们别分手好吗?」炎萱看着南宫卑微挽留的样子,心痛到產生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可是她禁不起被校方发现恋情的风险,这次被英文老师拍到,是交给班导师。若是有人拍下她们的亲密,交给教官或教务处,她就必须赔偿鉅款……她真的扛不住这种后果,即便她很想任性,但她真的不能再害自己的母亲了。而且,她知道考上屏东读勤宇的烘焙系,和方湘雨老师学翻糖蛋糕,是南宫长久的愿望,她没有想让南宫放弃。「别让自己这么难看又下贱,就说要分手了,听不懂吗?」炎萱决定逼迫她接受,「交往是两个人的事,分手只需要一个人,我现在决定结束这段关係,懂了没有?」「你……」南宫看着她决绝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哭着跑出去,廖仁贤立刻追上去。许志豪看着墨炎萱,有些生气,「你搞什么?她这么爱你,你要这样伤害她?同性相爱就很不容易了,你还这样渣她。」「随便你说什么,别打扰我了。」炎萱说完就低下头继续读书,她一滴泪都没流,也没有哽咽,但她其实心疼得浑身颤抖。看她这绝情的模样,许志豪摇摇头,不想介入了,转身回去自己的座位。幸好今天的最后一堂课是自习,班导师只在最后5分鐘来点名,点完就放学了。骆馡云有发现墨炎萱和南宫雪之间的疏离,也看到南宫赤红的眼,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为什么她要这样去洗脑炎萱呢?但她又不可能去推翻自己原先的说法。身为老师的她,不是应该协助自己的学生度过难关吗?可她竟然做出落井下石这种事……炎萱真的有像堂弟说的那样,拒绝追求还羞辱他吗?
她似乎应该先找炎萱问清楚才对,但是已经都拆散她们了,再去问清楚真相,也于事无补了……暗自叹息自己太过衝动,骆馡云觉得自己是糟糕的老师,仍跟学生时代一样衝动幼稚。炎萱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吃晚餐时也一直心不在焉。潘玉兰关心她,她只说自己是读书太累了,饭后就躲回房间。洗完澡后,她一个人坐在房间地板上,背靠着床,抱着南宫给她的围巾发呆。她很伤心、很想哭,却发现真正痛到极致时,是哭不出眼泪的,所有的痛楚,都鬱积在内心。不知道坐在地上多久,她觉得全身好像有蚂蚁在啃食她,又痒又痛的感觉,她有些不晓得自己身处何方,有点失重感,似乎在飘浮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糟糕,却又封闭着自己,不找任何人求救。最后,她把自己甩上床,让自己像滩烂泥,不想读书、不想看漫画、不想跟人聊天,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当个废物,想放弃她在乎的一切,包括生命……但该死的责任感,又让她没办法真的摆烂,她只能试着努力地忽略脑里——那个不停催促她毁灭自己、毁灭一切的声音……南宫回到家里,就被坐在客厅的姜夕桐,看到她的眼睛明显红肿,「你怎么在学校会哭?有人欺负你吗?」「没有啊……」南宫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被妈妈突然这么一问,声音立刻又哽咽了。姜夕桐是比较强势的妈妈,哪能容忍她敷衍,「宝贝,到底是谁欺负你?如果你被霸凌,绝对不能姑息那些霸凌者,必须告死他们,给他们教训。」「我没有被霸凌。」南宫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不能出柜,所以根本没办法跟母亲诉苦。「那是学业上有困难吗?」「没有,我每学期都前三啊。」「那你到底怎么了?」姜夕桐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进怀中,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女儿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得比她高了,但对她来说,永远都是自己的小宝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