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李治飞坚定道,“这是他自己选的路,我已劝过他,也算是顾情顾意了。”
“杜思是杜永秋的儿子,如今与他爹一样,死在左相大人手里,天意难违,这都是命啊。”卢冀升佯作怜惜道。
李治飞似是想起杜永秋,面上露出几分伤感。
“李知府当年也劝过杜永秋,没想到竟是同样的结果,子肖其父,此话当真不假。“
李治飞脸色越来越难看,卢冀升见此更为愉悦,自从来了个李治飞,左相大人便开始冷落他,如今,李治飞不得左相的意,他重获新生的机会也来了。
现下正值午时,狱卒给杜思送了一顿断头饭,重新诉说一番不要怨恨他们的话后便匆匆离去,可想而知,周鸿祎定在衙门里枉杀不少人,自己不是第一个,也算不上最后一个,周鸿祎的暴行还会一直延续下去,直至他生命结束那一天。
杜思咽下口里的菜,他唯一对不起杜蘅,将他卷入这场纷争后却无力解救他,杜思想起周鸿祎说过的话,心底又漫上一层忧伤。
若这回他真正死去,段景衡又置于如何处境呢?他将自己毫无保留展现给杜思,而杜思却紧抓着段景衡对他的信任屡屡暗下行事。
终归到底,是他太过自私。
杜思自暴自弃的想,时间过的飞快,窗外天已渐渐落幕,一轮皎月摇挂天际,子时即将到临,杜思坐在稻草堆上,静静等候生命被终结的那一刻。
而当子时来临时,牢内却空无一人,杜思有些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突然,一阵Yin风袭来,牢里的蜡烛被吹灭,一个人影闪过杜思眼前,隻闻‘哐铛’一声,杜思凑近去看,原是牢门上的锁被劈掉了。
杜思打开牢门,躬身悄悄走出去,天牢尽头的门是开着的,牢头不翼而飞,杜思从牢门走出去,不远处火光毕现,熊熊烈焰吞噬了王法大堂,许多人赶着救火,似乎无人细顾杜思。
一黑衣人出现在杜思眼前,示意他随自己走,杜思虽看不出这黑衣人,眼下紧急,也顾不上思虑那么多,立即跟着走了。
二人刚出衙门,杜思眼前一花,竟凭空出现数十黑衣人,杜思面前的人带着他凌空一跃,一掌将他拍下河去。
“快走,不要回头!”
一个清丽女声响起,竟是杜雨的声音,杜思一愣,连忙朝暗处游去,下一刻,兵剑相斗声此起彼伏,水不算深,杜思不敢多做停留,游到对岸上去。
只见岸边有一顶软轿,街头两旁却已来了人,杜思隻得往轿子里跑去,而当他刚落脚,轿里却坐着一名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待我吃个饭再滚回来
大江东去(六)
一众人团团围住轿子,卢冀升从中走上前, 他定眼瞧了几番软轿, 随即高声道。
“轿里何人?快报上名来!”
火把高举, 将河边照的一片明亮, 只见轿子幕帘动了动,一名男子从里走出。
“李治飞?”卢冀升十分惊讶,他本以为李治飞会待在官府,没想到竟在这里,卢冀升转念一想,遂调笑道, “李知府, 几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放火烧了衙门, 你不去帮忙救火、为何到这里来,难道是来看月亮吗?”
“衙门里不透气, 本官出来散散心。”李治飞面不改色, 反问道, “衙门乃官府重地,你所言当真?”
“你我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 李知府,你当真不知?”卢冀升命人去叫周鸿祎,后勾起一抹冷笑,“衙门烧了,再修便是,可天牢的重犯跑了, 那可是大罪。”
卢冀升凑近李治飞,盯着他双眼直言道,“官府被烧,犯人隻跑了杜思一个,追捕途中,我又遇见你在河边赏月,这一切真有那么凑巧吗?”
“卢知府,我听不懂你的话,这里是云州,你不必插手此事,我现在便赶过去,”李治飞义正严辞,遂又补充一句,“我当出来散步,岸边还有其他人,不信你瞧。”
李治飞一一指过去,只见对岸果真有几座轿子,他们见官差来了,纷纷离去,卢冀升神色不定,将信将疑。
“轿夫内急,刚离开小解去了。”李治飞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忽然,他双眼一亮,口中大声道,“阿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两名轿夫打扮的男人自人群后方出现,他们挤到跟前来,朝李治飞不停的谢罪。
“卢知府,这下、你该信我了吧。”李治飞望向卢冀升,眼底尽是笑意。
“这……”卢冀升半信半疑,犹豫不决,这时,一人在卢冀升耳旁低语几番,卢冀升脸上溢出几丝窃喜,遂对李治飞道,“李治飞,信不信你由不得我决定,我承认,我比不得你,可你一而再、再而三触犯左相大人的底线,大人可没有我这样的好脾气,能一度容忍你在这儿撒野!”
李治飞面色一凝,只见卢冀升退开几步,一个人缓缓从后走出,他面色极为Yin沉,眼底正酝酿着一场无声风暴。
“左相大人,李治飞他……”卢冀升十分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