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极具攻击性的言语将一些人震住,终于,有一人承受不了杜思所给予的压力,她扑通一声跪下,流着泪失声道。
“大人!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承认、是我撒了谎,那晚我与另外几人偷懒,出去喝了几口水,没想到、没想到回来时,小少爷竟不见了!”她似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弯着脊背将头抵在地上,“我没脸见裴老爷、更无颜面对知州大人,可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闹得如此大、小少爷到现在都未寻到!大人、求你原谅我!”
另外那几人没有表示,而此刻,那已经不重要了,这名婆子的哭声极大,其他院的下人纷纷凑来看热闹,一张张面色迥异的脸印在杜思脑中,在那些或鄙夷、或轻蔑的视线下,那些哭诉是如此苍白无力。
杜思不知该以什么言语去安慰她,值得将她扶起,自己出了裴家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欠着一章,继续补,谢谢一直以来包容我的姑娘们,真的很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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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洲疑云(十二)
短短几日,一晚连死两人的消息传遍整个永中, 同时, 醉霄楼掌柜裴兴继的倒霉事迹被许多人口口相传, 一些人跑来裴兴继面前冷嘲热讽, 气得他回去又发好一通火,这下子、裴兴继宅邸的下人们又遭了殃。
杜思于空暇间找到季时,仔细询问那晚的行踪,因有其他护院发现,季时早早便出现在醉霄楼,而季时却未对曹正明等人说清, 怎样看, 这其中都有猫腻。
“季时, 你那晚为何去醉霄楼?当时又为何不明说?”杜思咄咄逼人,将季时堵的没话说。
“我、我…”季时结结巴巴, 眼珠子乱转, 竭力找了个理由, “大人、老爷还等着我去倒茶,小人先走了!”
他慌张离开, 身后似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杜思当下笃定,这个季管事绝对在隐瞒什么。
除此外,裴宅还存在一个疑点,那便是裴兴继的夫人王氏十一日晚的行程,杜思曾问过其他人, 每提及此事,那些下人无一不露出惶恐的神情,并立即寻了理由脱身而去,他也向张志倾诉过,但他并未往心里去,反而觉得杜思太过敏感,他不好去问裴兴继,隻得将此事与对余万的疑惑一并往后放。
杜思走出裴宅,脚下无意识向前动作着。
此时,他所能调查的仅仅只剩下姜堰了,醉霄楼伙计曾言当晚见到吴老汉进了后厨,姜堰却并未说明,杜思回味起这位人人可怜的丧夫女子,那双犹带三分恨意的眼浮现于脑中,不知不觉,杜思走到永安街,路上人来人往,无人因他的停顿而滞留,醉霄楼虽有损坏,却仍能看出昔日辉煌,一旁的小吃铺子已消失殆尽,有一人站在其中一间前,不知在望什么。
杜思凝视片刻,最终走上前去,那位铺子老板并未回头,两人一同站在废墟前,纵使有几刻眼神交流,却相顾无言,最后,老板开口打破沉寂。
“杜思,莫同我浪费时间,快走吧。”他与那天一样,所言看似无意,眼里却蔓延着无尽悲伤。
杜思摇头笑道,“我为那罐糖向您道谢,多谢您了。”
老板脸上终流露出几分笑意,两人间弥漫的沉重被衝散许些,洒在身上的阳光也有了朝气。
“家妻生前喜爱看书,见闻洗染,我也看了几本,却参不透古人所言,家妻常拿这个说笑,我不是读书的料。”他回忆起往事,杜思眼前好似浮现一对夫妇朝夕相处的画面,老板双目轻合,饱经风霜的面庞仿佛柔和许多,“可我知道,千万经典,孝义为先,我身为一个七尺男儿,不顺乎亲,非以为子,双亲已至耄耋,若我弃他们于不顾,实枉为人子啊。”
老板释然一笑,又说道,“婉君若还在世,看到我这幅模样,她定会不开心的。”
杜思见他看开,心里也跟着高兴,两人断断续续又聊了一会儿,而老板所接的一句话,彻底出乎杜思意料之外。
“听闻裴掌柜的儿子小智不见了,愿他能尽快寻回小智,一家人早日团聚、平平安安。”老板叹息道,又对杜思说,“小智素日活泼好动,可与我儿子一样,都喜欢吃糖,裴兴继也常常命下人来我家铺子买糖,以后,这铺子恐怕也开不了了。”
“你确定小智一直在您这里买糖吗?”杜思疑惑道。
“万分确定。”老板难得带上些自豪,“他隻认我家的糖,加之离得近,裴掌柜也都带些糖回去,小智可是他的心头rou,放在手心里宠上天的。”
二人道了别,杜思眉头紧锁,紧接着又去了姜堰家。
姜堰家中仅剩她一人,杜思望着角落里那堆空酒坛子,脑中回忆着姜堰种种行为举止,一个计谋忽然浮上心头。
“大人,找民妇有何事?”姜堰一直坐在那张还算干净的小板凳上,她面容憔悴,整个人瘦了许多,“若是为我家公公而来,民妇只能复述那日同知州大人说的话了。”
杜思微微一笑,带着许些安抚的味道,他坐在姜堰对面,双目紧盯着她道,“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