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揭晓赌约的那天,许问带了厂里的会计,也让他们新月村出一个懂帐的人,大家一起在现场对账。娄书杰的帐虽然记不明白,但是哪天花了多少钱,进了多少料,上了多少桌客人,包括客人的单桌消费都记得一清二楚。只需要会计门把帐整理清楚,清算明白成本和盈利。新月村全村村民把娄书杰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好奇,娄书杰一个月到底赚了多少钱。“二百八十七块二!”许问厂里的会计先给出答案。这是娄书杰的净收入。“二百八十七块四!”村里的会计跟厂里的会计有不同的答案。娄书杰的帐特别乱,这个清算时间有点长,许问等得有点累,提议:“就按三白八十七块算吧!”娄家的会计不干:“不行!做会计记账对账一分钱都不能错!”许问:“……”许问只好等他把算盘拨的震天响。许问自己尿不shi厂里的会计,只比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却没动。这代表她对自己的计算结果有信心。果然,娄家的会计经过反复计算得出了跟许问会计一样的数字。娄汉山脸上有点不好看,瞪了自家会计一眼。感觉第一个回合就落了下成。当然,第二个回合也输了。因为娄家四口人在娄族一年的收入堪堪过二百块。许问一直都很有信心。倒是娄书杰一家齐齐松了口气。尤其是娄家仪,藏不住心事,开心地蹦了起来。还朝许问挤眉弄眼,看得娄汉山嘴角直抽。娄汉山身为一族之长,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就算他想反悔,村里其他人见娄书杰一个月就赚小三百块也会动心想去做买卖的。所以娄汉山跟骆香芹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拦不住了。良久娄汉山闭了闭眼,宣布:“愿赌服输!”骆香芹犹豫了下开口替娄汉山道歉:“许问同志,上次的事是我们不对!我……”许问摆摆手打断他们的话,“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之间本无私人恩怨,只是一些观点不同。以前可能迫于生存需要,你们需要抱团过日子需要不分你我。但是,时代不同,大家需要自己的生活。同时,一些懒惰的人不能再像寄生虫一样趴在勤劳的人民身上吸血。就像咱们领导人号召的那样,允许改革开放和个体经济不代表就要放弃我们的社会主义,而是先富带后富,大家一起共同致富。”娄汉山苦笑:“也许你说的对!我们到底是老了!”他说完率先离开。明明还不到六十岁的人,背突然像弯了一截。人啊!不服老不行。是他不想带着大家赚钱吗?不是。他只是害怕。他这短短几十年,恰好见证了国家的变迁,吃过不少苦,胆子也小了,只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养老。可惜他愿意,身后这些年轻人不愿意,他们年轻,向往外边的世界。他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是许问给了他一个台阶。
就算他坚持不认输,以后在族里他也管不住那些年轻人了。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们,各个正值青壮年,谁愿意一辈子过穷日子?眼见娄书杰熬出头,一个个早就摩拳擦掌。罢了!罢了!一代人干一代人的事。骆香芹朝许问弯了弯腰,转身朝娄汉山追去。本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人,一部分直接吵娄书杰围了过去,纷纷跟他取经。一部分犹豫了下还是朝骆香芹跟娄汉山追去。前者年轻人居多,后者多数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人。许问笑笑,没办法时代就这样,故步自封早晚会被淘汰。即使没有她出手干预,早晚也会是这样的局面。她转身跟会计说,辛苦了半天可以坐下来尝尝娄书杰的海鲜,她请客。娄书杰听见忙表示,“我请客。”许问肚子又大了一圈,站这么一会儿已经累了,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住。路远征站在人群外正含笑望着她,见她看见自己忙迎上来扶住她的手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到。看你在忙,就等了一会儿。”路远征回头看了眼人群,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许问借着夜市上昏黄的灯光打量了下路远征,他明显一身风尘仆仆,应当刚上岸就过来这里找她。“吃饭了吗?要不要尝尝娄书杰做的海鲜?真得一绝哦!”路远征摇头,“明天再吃也一样。”他见许问抬手扶腰的频率越来越高,知道她累坏了。何况他也不太喜欢海鲜。一离开夜市,路远征就弯腰抄抱起许问。“你放我下来,我现在很重的。”她现在都是三位数的体重了。“不重,我还能抱的动就不算重。”许问很受用,咯咯的笑,笑完了指着不远处的电动车,“我开车来的。”路远征挑了下眉,果断的换方向,并没有强当英雄。“你怎么不坚持抱我回去?”“留着体力干点更重要的事。”许问一下子就红了脸,不是她容易想歪的,主要路远征那语气,想不歪都挺难。许问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都不去看看儿子女儿吗?”“找你的时候看过了。”路远征侧头瞥了你一眼,语气有些纳闷,“你说冬生的父母都是军人我也是。不管从遗传学还是其他方面看,他都应该在军事方面更有天赋,可,我怎么觉得他似乎更有经商的天赋?小小年纪做生意一套一套的!”许问知道他想说什么,笑得不行,特别骄傲的一扬脖子,“当然是跟我学的!我才是后天教养他更多那个!”路远征想了想点头道:“说得也是。也就娄村长不懂里面的门道才让你给忽悠了。”“我怎么忽悠他们了?你别乱说,我是凭自己的本事赢的!”“是吗?我怎么听人说娄书杰的摊子上有很多人提前存上钱的?比如存五块赠一块?那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