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之!”
嘉凌帝大踏步走进来,晏礼起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嘉凌帝摸了摸他的头:“幸好你无碍。”
晏礼察觉到嘉凌帝的手在发抖,抬头。嘉凌帝眼眶微红,嘴唇不自然地颤抖着,整个人就像一支拉满的弓,随时就要失控。
晏礼撒娇道:“陛下,微臣这不是没事吗?”
嘉凌帝紧张兮兮地四处瞧了瞧:“灵犀宫邪性得很,那里边有妖怪,能将北祁全部倾覆的妖怪!”
晏礼一怔。
费了好大心力,晏礼才将嘉凌帝安抚好。嘉凌帝有失眠之症,夜不能寐,白天倒是很容易睡着。
七皇子服用了回元丹,身体比之前还要好。太医来了之后差点惊掉胡子,又是说七皇子有陛下的龙气护体,吉人自有天相;又是说晏礼救的及时,将他吹了个天花乱坠。
晏礼经过这许多事,又累又困,吩咐人跟着太医去煎药,自己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七皇子已经醒过来了。
小小的孩子抱着晏礼掉眼泪:“雅之哥,哥哥,呜呜呜呜呜咳咳,呜呜呜……”
晏礼板着脸:“日后还敢不敢乱跑了?”
“不,不敢了呜呜呜……”七皇子抹眼泪,“元宝哥哥说那里藏着蓝眼睛的小猫,我喜欢小猫呜呜呜……可是我进去了呜呜呜洞却被人堵上了呜呜呜……”
“元宝哥哥好可怕,他说我要死了呜呜呜……”
元宝。
东宫太监总管赵安的徒弟。
这是晏礼第三次踏足东宫。
穿过挽月池的拱桥,晏礼便看到了正指挥宫女修剪花草的元宝。
元宝见晏礼来了,连忙带着一大堆宫人行礼。
晏礼盯着他,笑意yinyin:“本相听说你带七皇子殿下去灵犀宫了?”
元宝赔着笑:“七皇子殿下缠着奴才——”
晏礼收起脸上的笑意,身形一闪,手中的折扇便抵在了元宝的脖子上。
元宝眼珠子暴突,嗬嗬抽着气,挣扎了十几秒后一动也不动了。
晏礼将折扇扔在元宝身上:“一命抵一命。”
宫人们抖如筛糠,晏礼不管他们,径直来到太子的书房。
太子一袭白衣,执笔坐在书案前,一副君子端方,如玉温良的模样。
在他背后的屏风上,赫然挂着一幅仕女簪花图。而簪花图上的侍女,却是玉体横陈的晏礼。
晏礼移开眼,淡淡道:“不装了?”
太子优雅地放下笔:“若父皇与雅之离心,雅之失去父皇的庇佑,就只能依靠着孤,可惜。”
晏礼看着他:“七皇子差点丢了性命。”
“差一点?”太子微笑,“可惜了。”
晏礼冷声道:“方才我杀了元宝,日后我也会杀了你。”
太子笑弯了唇:“孤等着。”
系统恶心的不轻:【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光风霁月,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晏礼沉下眸子:“我只是他谋反的幌子。”
系统怎舌:【谋反?可他已经是太子了呀!】
晏礼想起在他十五岁那年,嘉凌帝把北祁唯一一块免死金令赐给了他:“朕总是担心在朕百年之后,朕的雅之过的不好。”
那会儿晏礼并不明白,如今他明白了。
嘉凌帝并不知晓太子的所作所为,但身为一个父亲,他能察觉到太子身上浓重的违和感。
只可惜宁王洒脱爱武,五皇子单纯莽撞,剩下的皇子们年纪太小,除了太子,没有人能担得起治理一个国家的重任。
而晏礼并没有北祁皇室血脉,所以嘉凌帝只能将皇位传给太子。
晏礼走出书房,正巧遇到了太子侧妃马氏。马氏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以前他不懂,现在完全懂了。
东宫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传开,晏礼仍然是那个备受盛宠的北祁左相,太子也仍然是那个温宥宽仁的北祁储君。
整整在宫里待了将近一个月,晏礼终于得到嘉凌帝的准许出宫回府。
他决定四处逛逛,买些东西哄一哄府里的男宠。
系统吵着要见漂亮姐姐,晏礼便带着她去了绯烟的三层绣楼。
一进绣楼,就看见了满脸泪痕的绯烟。
晏礼心一跳。
绯烟见到他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眼底迸出些光亮:“大人,大人,求求你救救容珏吧!”
晏礼这才发现她被人绑在椅子上,走过去帮她解开绳子:“你慢慢说。”
绯烟的泪止都止不住:“一个时辰前,容珏出府来看我,没说几句话,就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带走了容珏和相府的四个护卫。容珏不会武功,若是遇到什么危险……”
晏礼拧着眉:“带走容珏之人可有留下什么口信?”
“没有。”绯烟擦了擦眼泪,“大人,求求你救救容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