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赶紧滚。”“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男子双手合十连连跟两人道歉,然后一溜烟跑了。“你怎么在这?”暴发户见他跑了,转身看向林尘夏。林尘夏心说,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一个老板,自己有车,怎么来挤地铁?但毕竟对方是客户,他也只好客气地笑道:“是王先生啊,我下班了,坐地铁回家。”“哦,那你怎么不上去啊?”“人太多了,我等空一点了再上去,反正我不着急。”林尘夏解释道。“这是你画的?”对方指指他手里的画册。“哦,是的。”林尘夏有些不好意思地给他看,“我以前也是学画画的,怕生疏了,所以偶尔也练练。”“画得挺不错的……像照片一样。”对方评价道,见林尘夏不自在,又道,“那你慢慢等吧,地铁来了,我先走了。”“噢,好的,谢谢您了。”林尘夏下意识地起身送他,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您在装裱和画的保养方面有问题可以到店里来问我,我随时有空的。”对方朝他一挥手:“早点回家吧。”“好的。”林尘夏目送他随着人流进地铁,心说,这暴发户大叔看着大老粗,人还挺热心的。 打照面1画室开了有段时间,也就渐渐步入正轨了。他们拍卖行有很多客户都是非富即贵的,自然都喜欢用画作来装点门面,当然也不乏是真心喜欢的,他爸爸吩咐了手底下的人,如果有客户想买画的,可以直接把许愿的名片给他们,这些客户知道许愿是宝瑞拍卖行的少东家,也知道他不会卖假画,有需要就都会来找他。他微信加了不少人,人脉广了许多,就免不得有社交往来,以往要是他爸爸说哪家大客户家谁谁谁过寿,你陪我去吃个饭,许愿才懒得去,但现在为了自己的画室,也免不得要交际。毕竟在这种上流社会的宴会上,能加到更多的潜在客户。这天晚上他就跟着他爸爸去参加一个重要客户的oga儿子订婚酒会,因为他爸爸跟对方做过很多次生意了,也算朋友,而且知道他家还有许愿这样的oga儿子,所以才邀请他们父子一起来参加订婚酒会。许愿不爱出席这种场合,但毕竟是从小到大都长在这个圈子里的,也不会有什么局促。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西装礼服,配合粉色的领结,衬得他越发肤白貌美,尤其是那张清冷的脸蛋,宝蓝的颜色衬托得五官越发Jing致,像冷艳高贵的小王子一般。他就一直跟在他爸爸身后,他爸爸跟人寒暄,也会带上他,说:“犬子最近也开了一家画廊,专卖国内外名家大作,油画国画都有,你们有要装饰书房或者送礼需求的,或者有朋友有需求的,可以来犬子小店看看。”这时候许愿就负责朝对方微微一笑,然后发自己的名片即可。他小嘴微抿、黑眸毫无温度的时候已经足够让人惊艳,这时候朝人一笑,就会让对方越发受宠若惊,一般都会接过名片,连连说:“一定一定。”如此过了一会儿,许愿正跟在自己爸爸身后,听他跟另一个老朋友寒暄,忽然就听到了一阵sao动,他转头望去,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陆丞,他怎么会在这?是因为社交圈有重合吗?他是刚来,正从门口走进来,他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西装,戴着领结,他个子高,肩宽腿长的,走路的时候背挺得很直,那种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气势,一看就不是矫揉造作可以做出来的样子,而是在日久天长的自律、自信、养尊处优中浸润而成的,在一众上流社会的alpha中都显得格外突出。他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天之骄子,优秀又有锋芒,却没有倨傲的攻击性,像一块琢磨已久的寒玉,又像一柄未出鞘就已让人生畏的宝剑。他进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看他,不仅仅因为他是陆家的继承人,也因为他本人足够引人注目。新郎快步过来跟他说话,脸上带着笑,听身边人窃窃私语,许愿才知道,原来新郎和陆丞是校友。许愿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快两个月没联系陆丞了?他记得之前陆丞说新来的首秘不靠谱,不知道那个首秘工作得怎么样了?还是又换了一个?算了,他想,这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转过身,想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他爸爸和老朋友的寒暄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加速,人不自觉地处于一种紧张和兴奋的状态,总感觉心神不宁的。“小愿……小愿?”他爸爸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下意识地问:“怎么?”“你拿张名片给你张叔叔,他说他有个朋友要买画。”“哦。”许愿赶紧拿名片出来给对方,对方却是笑着对他爸爸说:“老许啊,小愿也大了,年轻人就不要跟着我们这些中年人了,让他自己去交朋友吧。”他爸爸大概也觉得对方说得有理,便对许愿道:“那你自己去找朋友玩吧,跟着我你也怪不自在的。”“哦。”许愿其实也不想交朋友——他性子冷,有点内向,不爱主动社交,是那种别人不提加微信就绝不会主动提的那种人,也不是高傲,就是个性如此。没地方去,只好自己去边上拿茶水喝,他想着在角落待会儿,估计仪式也就开始了。走向茶水桌,就听到边上有人说话:“陆总,听说你和新郎都是麻省毕业的,你们在麻省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得来吗?我妹妹也想去那里读书,太远了,我们不放心……”许愿一听到陆总,就下意识地转过脸去看,果然是陆丞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穿着灰色礼服的alpha,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也朝这边走过来。
许愿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