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宣说不担心, 是假的。毕竟他也只有两千岁的年纪, 没见过什么真神飞升。不知道别的古神在飞升的时候, 是不是突然在雷劫下消失的。总之, 想起阿爹劈的那九道天雷。凤宣内心的焦灼感更强烈了,总觉得戚琢玉很像是直接被劈的灰飞烟灭了啊!“你阿爹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故意棒打鸳鸯的人吗。”凤栎放下奏折, 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凤宣正趴在他腿上撒娇, 闻言, 默默地点头。凤栎:“……”凤栎斜了他一眼,道:“你是有主意了,都把你父神的玉佩偷出去给那臭小子,阿爹的雷劫对他还有什么威胁?”凤宣小小的纠正一下:“是借的。”一抬头,就看到凤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说就很像那种“你爹辛辛苦苦养了几千年的小白菜就这么被拱了”和一种“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的不争气的眼神。“戚琢玉的元神特殊,跟你父神一样是从原初之海诞生的最初的神灵。他历经雷劫之后,回归神位时,元神会回到混沌海重塑,重新聚集神力。”凤栎慢慢解释给他听。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戚琢玉真的被阿爹给劈没了。凤栎继续道:“而且阿爹也没有故意给那小子穿小鞋。”凤栎说:“他修炼的速度太快了,雷劫是与他的修为所匹配的。若不降下九九雷劫,他也难飞升成功。”看到凤宣乖乖地趴在他腿上。从凤栎的这个角度去看,其实凤宣的眉眼比起像他,更像应烛。凤栎不由心软,连声音都轻了不少:“翎儿当年为他如此伤心,阿爹都是看着你过来的,怎么舍得你再难过。”他叹息:“这样的事。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阿爹不想你继续吃苦。”那日起,凤宣忽然良心发现,决定帮帝君阿爹分担一点政务了。结果在灵霄宫把凤栎的政务搞得一团糟之后,凤栎的父爱仿佛取之就尽,把他赶出去让他去青丘嚯嚯他荆玉师兄去。凤宣一时间在神界无事可做。突然又恢复到了五六百年前,他在神界做一只无忧无虑快乐的小鸟的时候。有时候,他会去司命殿打牌,司命还是以前那个死样子,打牌的时候故意用预知的能力,提前都把他们的牌猜了个彻底。月娥几乎输的倾家荡产,看着凤宣还仍有余力的样子,顿时难以置信。“你怎么还有钱输?”以往跟司命打到现在,倾家荡产的从来都是两位。今时不同往日,凤宣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璎珞,很低调的炫了一波富。大魔头给他留下的小金库,终于有一天能够用得上了。神识扫了一圈,月娥感觉妒忌爬满了自己的心脏。扒拉着凤宣,很真诚地开口:“翎宝,你老公他们魔界还有没有这种人傻钱多老是把自己搞死然后一不小心留一大笔遗产给老婆的男人,我觉得我可以马上去做小寡妇。”凤宣:“……”钱多的没有,人傻的好像还有一个。哦不对,也不是人,是大狗狗。有时候,他也会去月宫里跟月娥一起看话本。那些积攒了上百年的情啊爱啊的痴男怨女,足足占满了半个月宫。月娥也会一边缠红线一边跟他闲聊。聊到命定的仙缘时,凤宣忽然想起,自己跟大魔头好像就是这种所谓的命定仙缘。他有点好奇,拿着红线问了句:“命定的仙缘,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月娥把红线绕好,老实回答:“其实这个我们月宫也不是很清楚。”凤宣一脸你没搞错吧这不是你的业务吗。月娥说:“命定的仙缘,既然是命定的,就不属于我们月宫牵出来的红线。它应该是一段自然而然开始因果循环,有在一起的果,就有初遇的因缘。”月娥又说:“像这样的仙缘是很少的,即使是斩断了情丝都没有用。因为只要两人在这个世间重逢,就会再生出情丝。”凤宣听得一知半解,好在他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作为一只摆烂小鸟,凡是想不通的问题,通通可以用睡大觉来解决。当然,他也不是那么没心没肺。偶尔空闲的时候,凤宣也会跑去混沌海,坐在东夷魔族的那面峭壁悬崖之上,撑着下巴无聊的看日出和日落,顺便看一看戚琢玉的元神重塑的怎么样了。
就这样春去冬来。又是人间的一年。缥缈仙山在历经上百年的更迭之后,沧海桑田,那些原本因为仙魔大战裂开深深地地缝和残垣断壁,如今都被新的花草树木,新的生命所覆盖。原本富丽堂皇的多宝阁如今已经渐渐地长满青苔,凤宣曾经最痛恨的上清学宫,也被参天茂密的草木占据。不知何时起,那些深山里的灵兽渐渐地又聚集在了缥缈仙府。或许是因为凤宣神力的缘故,原本已经枯竭的灵脉,又缓缓地在缥缈仙山苏醒。凤宣大部分时间依然住在竹间小筑里面。这里彻底成了隐居在深山里的雕廊画栋。偶尔有胆子大的猎户上山打猎,在仙雾蔼蔼的深山中曾经窥探到这一栋不似人间建筑的府邸,顿时觉得如临仙境。凤宣有时候也很顽皮,若是有猎户在竹间小筑的院子里遇到他在晒太阳,他也会心情不错的跟凡人交流。凡人见到他大多数都走不动路,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哪怕是皇宫中的娘娘们也不及这少年的千分之一。他若心情再好一点。还会带着遇到他的凡人去混沌海转一转。自从戚琢玉用元神镇压混沌海之后,他的元神成为了混沌海的灵气来源。覆盖了混沌海万万年的大雪与猩红的天空都被这充沛的神力给荡开,如今和神界一样,有日出,有日落。有天晴,也有夏雨,四季轮转,海面上雾气渺渺,如梦似幻。那凡人看愣了眼,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