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姝从后座里拎出食盒,里头是兰姨爱喝的鸡汤,炖得软烂入骨,热气腾腾的一碗下去,整个人都能瞬间暖和起来。门一关上,一个枯瘦的女人站在驾驶室的位置,脸白的跟张纸一样。这要换成常人指定被狠狠吓了一跳,但徐静姝眼睛都不眨一下,气定神闲地问:“有事吗?”这个女人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周围了。她每次出现都穿同一件衣服,虽然洗的发白,但还算整洁。她被冻得打抖,仰头看看徐静姝,喉咙上下一动,说:“我这有你要的东西。”徐静姝眼神变得森蚺,声音沉了半个度:“什么?”女人摸着左胸口:“这个,你要的。”徐静姝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而后从包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两张递给她,下巴一抬:“去对面等我。”女人神色一喜,但并没有要伸手拿钱的意思。徐静姝往前一递,语气称不上好:“别耍花样,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女人这才擦了擦手接过,连连道谢。从病房里出来已经过了一小时,不知道那个女人还在不在。徐静姝不抱期望,她慢条斯理地走进小店,在角落里看到了她。一个饭碗一个菜碟,都已经吃的干干净净。看到她来,女人明显松了口气,见她招手,丝毫不犹豫跟着走出去。回到停车场,徐静姝一按车锁,说:“上车。”女人系安全带的动作并不生疏,徐静姝有些意外,毕竟汽车这东西当下还是顶级奢侈品。车子缓缓上路,徐静姝问:“说吧,你是谁?”女人说她叫张子陌,原本是申城文华中等学校的老师,现在是一位肾衰竭患者。“……医生让我换肾,可我们哪有那个钱啊。”张子陌苦笑,“偶然一次,我弟弟单位划下来一笔款项,正好由他经手。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短短时间里,他就利用这笔钱将我的手术钱赚够了,可还没等还回去就被举报了……”徐静姝悠悠道:“挪用公款数额巨大,但是有归还情节的应该判十年以下。”张子陌点头,语气沉重:“判了六年。”“那你找我是?”“我已经是一脚踏进棺材板的人了,我这心脏就给需要的人吧,但是我有个要求。”徐静姝:“说说。”“救救我弟弟!”徐静姝不解,“按时间推算,他刑期应该已经过半……”原本还算得体的女人这时变得迫切起来,她语气笃定且透着哀求:“一定要救他!他现在很不好,如果,如果再让他呆在那里,他会死的……”徐静姝猛地将车急停,张子陌狠狠往前栽去,又被绷直的安全带扯了回来。徐静姝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深深的盯着她,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急需心脏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符合条件的?说!”张子陌脸更白了,“我……”徐静姝嘴角一勾,美丽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她逐字逐句轻声说:“但凡有一句谎话,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这是一座新落成的桥,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人迹罕至,桥底下,是湍急的河水。张子陌一抖,她说:“我,我经常跑医院,久了就跟里面的人混熟了,我是偶然间听到特护房有人要心脏移植,又打听到了血型跟我正巧相配,所以最终决定试一试。”“我,我不要钱,只要你肯救我弟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她两手急急搓着,声音哀戚,视死如归。徐静姝收回气势,指尖点了点方向盘,冷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们说,说你们是道上的。女老大,求求你想办法救救他,求求你了。”徐静姝叹息:“真不知该说你是勇敢还是愚蠢,什么都是听说就敢送上门来。”“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啊……”张子陌捂着嘴哭的泪流满面,声音悲怆。将人捎回去后,徐静姝打电话问:“心脏有消息了没?”得到否定回答,她烦躁的将手机扔在副驾驶上。夜晚,小洋楼内,徐静姝注视着正在愈合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0616!”“0616!”谁在叫他……恍惚间,他好像躺在了医院,接着又回到了牢房,场景变换,虚虚实实。“子防,再坚持一下,姐姐马上来救你!”“姐,好痛啊……”似乎有人抬起他,嘴巴不知道碰到个什么,他下意识咬紧了牙关。他再度被强硬撬开了嘴,在反胃之前,味蕾擢取到一抹清甜,他开始本能的吞咽。“子防,好好活下去,跟阳阳好好活下去。”“姐,你要去哪?”“……好好活下去。”“姐!!!”张子防弹坐起来,他浑身大汗,呼吸犹如破风箱一般粗重。“喂,醒了?”有人踹了铁栏杆一脚,发出哐当的声响。张子防僵硬转头,却发现是几张陌生的面孔,虽然看着不善,但眼里少了那种令他作呕的y邪。他松了口气,迟疑一会,开口问:“这是哪?”声音艰涩沙哑。领头那个叼着根烟,闻言嗤道:“哪?牢里呗。”张子防扫了一圈,又问:“我怎么在这?”男人拇指一指自己:“你小子走运了,以后跟着我铁哥混,没人敢动你。”张子防并没有放松警惕,“为什么帮我?”铁哥吐了个烟圈:“你个小白脸话真多!有人要罩你,就这么简单!”张子防脑子一转立马有了猜测,他急急问:“我姐姐呢,她人在哪?”铁哥不耐烦了:“你姐谁?”“张子陌,我姐!她怎么样啦!”铁哥烟头一弹背过身去,“什么玩意,听不懂。”张子防掀被下床,但由于身体过于虚弱直接软在地上,他爬前几步,抓住铁哥的裤腿,哀求说:“让我见见她,让我见见她!求你……”铁哥踢开他:“嘿,你!”铁哥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