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我怕疼痛影响你的决策,就擅自切断了共感。”
林野陡然间停下身,那个瞬间竟不敢回头。
“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这么做了。”
声音近在咫尺,依旧沉稳冷静,却因为承担了他太多思虑,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了。
“你很担心我么?”
林野侧过头,于火光中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眸,两世的时光都在这一眼中冻结。
封淮两手交叉抱臂,倚靠在墙壁上,黑金色军服上沾满了鲜红的血ye,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杀意未退,皮肤上的伤深可见骨,他的神色却一如往常。
无数情愫如火山迸发一般涌上林野心头,最终隻化作一句——
“哥……”
林野嘴唇轻轻动了下,本能地唤出那个熟悉的称呼。
一隻手摊开在他面前。
手掌宽厚,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是曾经教他握枪的手,也是曾经拥他入怀的手。
梦里这隻手曾无数次穿过他的发,摩挲过他的唇,让他渴望被触碰身体。
而现在,这隻手就在他的面前。
林野忽然觉得眼睛有那么点chaoshi。
他缓缓抬起手指,像递交整个人生一般,将自己的手交到那隻手中。
下一秒,伴随一个不容反抗的力道,封淮拥他入怀。
怀抱的温度冰凉,却因为沾染了滚烫的血ye让他全身战栗。
“就算你对我有怨言,我也不舍得你没人照顾。”
整片驻地都被火焰包围, 熊熊烈火几乎要灼伤视线,引爆装置已经尽数启动,剧烈的空间震荡震得人胸腔都在共鸣。
离开驻地刻不容缓, 林野扯住封淮手腕,转身就要走:“先离开这里。”
手腕被轻而易举反扣住。
林野脊背莫名一凉。
封淮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有其他想问了吗?”
这句话令林野全身一震。
他当然知道封淮在暗示什么, 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此刻说出口。
每每提到那个名字, 他们之间便总会变得僵持。
不担心吗?
曾经发生过那样让他遗憾的事, 就连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都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是担心的,但是……
“我知道他没事就够了。”林野的语气镇静。
顿了顿, 又一句。
“我相信你。”
说完后,林野快步走过去, 拉开驾驶舱的门。正欲坐进去, 听见封淮低声说了一句:“你来驾驶。”
林野一怔, 那个瞬间却无暇思考其他, 主动坐进了主驾驶的位置。
紧接着,接入Jing神力,启动机甲,拉升机翼,整个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
一直到冰河避开引爆装置引发的空间震荡,林野才借着驾驶舱玻璃看见封淮身上的伤, 心臟猛地疼了一下。
军服几乎被血浸透,肩膀上横着两道极其明显的子弹留下的灼伤, 颈下的伤疤深可见骨, 皮肤上随处可见细碎的玻璃刺痕, 伤口虽不深, 却破了血管, 以至于有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在林野的记忆中, 很少见封淮受这么重的伤,而这唯一一次,却是为了……
林野的手不由自主收紧,他强迫自己别开眼,将注意力集中在驾驶冰河上,避免自己因为关心则乱而出现任何失误Cao作。
“一点小伤,不严重。”封淮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隻说了一句话便让他安心下来。
驾驶舱内的僵持气氛被打破,林野竟也觉得放松了不少。
他有些生涩地开口:“怎么受这么多伤啊?”
“不小心的。”封淮的回答也很敷衍。
“……”神t不小心。
林野没死心,又接着问他:“有那么棘手?”
“严朔见情况不对,想同归于尽,为了腾出让他一个人死的空间,所以稍微费了点力。”封淮的叙述很平静,林野却知道当时的情况一定比自己想象中惊险百倍。
“指挥舱附近的引爆装置一旦启动就不可能停止,附近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难道你把他引向了爆炸中心?”
“这倒没有,”封淮说,“我只是耗费了点Jing神力,为他在启动舰下方开辟了一个专属的空间而已。”
林野不由怔住:“你……”
启动舰深埋在白狮驻地的地表之下,被黄沙所覆盖,再深入下去多半是一些黄沙和顽石。要在地下重新开辟一个空间,恐怕要将所有砂石都化作齑粉,对Jing神力的损耗必定是巨大的。
记得曾听季未眠说过,封淮之所以有不败战神的美名,一方面是因为他优秀的指挥能力和战斗素养,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继承了封凛上将的“绝对力量”,Jing神力完全释放的状态堪比火山与海啸,能让几千米外的军队都夷为平地,轻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