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果断抛弃了这个回答,想了想,随口答道:“姜兮吧。”
“!!!”
谢逢秋蓦然停下脚步,狠狠瞪着他,怒而视之,“……我不许!”
“你有病吧?”
“你不随我!”
“那换一个,跟你行吧?”
谢逢秋更怒:“你怎么这么随便!”
华胥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能蹙眉道:“你发什么神经,放个河灯怎么就随便了?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嘛?随便也是你随便吧!”
“……”
哦,河灯。
误会了。
谢逢秋尴尬了两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放河灯就能跟姜兮吗?这还不随便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叫人误会的!”
华胥憬:“……”
他定定地盯了这人几秒。
心中想着:妈的智障。
“行了,别胡闹,”他烦躁地别过脸去,犹豫了下,斟酌着开口:“问你个问题……”
谢逢秋放下心来,语气轻松不少,“你说。”
“假设,我说的是假设啊……假设我某段时间经常做梦,梦到同一个人,同一些内容,那些内容……是两个人在做很亲密的事,这说明什么?我……对他,是什么想法?”
谢逢秋先是很认真地琢磨了下,琢磨着琢磨着,渐渐觉得十分不对味,很亲密的事?怎样亲密?能让这根木头说出这样的话,那该是多难为情啊!起码也得有少儿不宜的程度了吧?!
他登时心中警铃大作,脱口而出道:“谁?你梦到谁?”
“……”他噎了一下,不大自在地撇过脸去,“反正不是你。”
谢逢秋怒极:“是不是姜兮?!Cao!我这就去把他削了!rou片下来下酒!”
华胥憬微愣,头疼地拉住他的手,道:“给我站住,不是他,你能不能安分点,好好说话?”
谢逢秋气极,委屈极,一把甩开他的手,怒喝道:“你做春/梦还怕别人说,你下流!”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最流氓的人骂最清心寡欲的人下流?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华胥憬十分懊恼,早知道就不该跟他说这些,这神经病浑身上下哪有一处是靠谱的?
但话茬子已经挑起来了,便好歹得收个场,于是他斟酌片刻,又安抚道:“不是,我说了是假设……”
“屁!你这白豆腐似的脑子能想出这样的假设我头给你拧下来!”
“……”
他终于没了耐心,堆积的柔和散去,面无表情地道:“那你想怎样?大男人做个春/梦怎么了?你连这也要管?凭什么?”
“就凭——”谢逢秋哽住,想了想,又没好气地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关心你,怎么了?”
“现在想起来我们是朋友了?”华胥憬冷嗤一声,看起来凉薄极了,“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脸色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这茬?谢逢秋,朋友在你眼里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想认的时候便认,不想认的时候就划清界限,跟全世界说你讨厌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删得都没有灵魂了……
明朗:水落石出
他太压抑了,他憋得太久了。
他会用冷漠来伪装自己,但不代表他不会难过,不会伤心。
少将军这人,迟钝,慢热,生来便带着层层迭迭的防,重重绰绰的障,若要拨开这些迷雾和屏障,仅靠蛮力是不行的,须得养足了耐心,一点一点用清风吹散。谢逢秋曾经蓄起过这样的满室清风和一汪春水,密不透风地从日常的每个角落渗进来,于是迷雾散了,少将军的心化了,他想要对他笑,对他好。
可他眉眼一弯,唇畔的雀跃还未盛放,清风忽然不见了,毫无预兆地剩了一屋子的空空荡荡,仿佛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勾起了他心中长眠数十年的旖念,而后坦然自若地挥挥衣袖一走了之,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手足无措。
多可恨啊。
“谢逢秋,我希望你明白,我现今容忍你的一切,是因为你是特别的,是独一无二的,我由着你闹脸色,闹脾气,何时真的生过你的气?但我的容忍……不代表你可以轻视我,我是个人,被在乎的人骂会难过,会不高兴,会烦躁一整晚琢磨原因……”
他侧着眼脸盯着虚空,下颌绷得很紧,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弦,吐出来的字语,几乎是发泄的,是无法克制的,“你不要太过分了,谢逢秋。”
“等、等会儿。”
谢逢秋原本双手环胸,镇定自若地听着,他或许不是不愧疚的,只是当初放在这人身上的期盼越大,日久经年后就越过不了心中的坎,像头倔驴一样,倔得都把自己伤了,也不肯低个头,认个错,跟自己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心上人说句软话。
可当这人月下直言,言语字字泣血,他却忽然从那些真挚的字句中读出些许其他的意味。
他特别,他独一无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