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脾气好,不怎么记恨别人,这一辈子除了恨他爸以外,最憎恨的人就要属那姓唐的兄弟俩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恶人有恶报,天道好轮回’的感觉。”
李可唯起身没多久,便又被刚睡醒的季想一把搂到了怀里,轻声感慨道:
“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什么事。”季想翻了个身,声音带了股低哑的懒意。
“唐汝君吸毒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
李可唯瞪大了眼,反覆查看了一下警方发出通告的日期,确认通告是昨天半夜发出的,狐疑道:“你昨天几点睡的?”
“比你迟半个小时睡的。”
季想眯了眯眼,睡意终于散了大半。
c市的缉毒大队队长前几天便给他打了跨洋电话来致谢,说人已经被行政拘留了,那时他便知道警方出的通告会是最近几天,因此被李可唯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问,倒也能猜出个十之八九来。
“今天出通告了?”
“嗯。”李可唯刷了刷话题的广场,看见还有不少哭着嚎着说要等唐汝君出狱的粉丝,叹了口气:
“还是老天有眼,知道怎么惩罚恶人……就是可怜这些粉丝了。”
季想沉默了半晌,突然不讚同地反驳道:
“如果老天有眼,怎么会让我们分开这么多年?”
李可唯闻言顿了顿,有些低落地笑了一下:“也是……”
季想抚着他隆起的小腹,漫不经心地道:“而且——”
“或许不是恶人有恶报,是有人替天行道了。”
作者有话说:
吉祥:老婆主动亲我了……(恍惚)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22年的尾声,德温拿开始下起了雪。
纷纷扬扬的雪像细腻的沙一般,簌簌地落在教堂的尖顶上,公园的草坪上,街道的路灯上……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地转眼间披上了银装。
整个世界一夜之间仿佛经历了一场辞旧迎新的大扫除,变得干净明澈了。
在皑皑积雪的映衬下,街景与楼宇都透着股若隐若现的淡蓝色。古代有一种传统色名为“雪青”,想必形容的便是这种雪霁初晴之后的色调。
李可唯扯下右手的加绒手套,飞快地撕掉挂在客厅墙上的日历。
只见原本厚厚的挂历本上,只剩下了摇摇欲坠的最后一页。
望着那页上硕大的“31”,他默默地想:时间过得真快。
听到身后有穿鞋的动静,李可唯回过头,发现果然是刚下楼的季想:
“要出门?”
那人站在玄关的灯下,身上隻套了一件纯白的连帽加绒卫衣,显得那两条迈步生风的腿更加笔直修长,口罩将大半个脸都遮住了,隻堪堪露出浓墨般的眉眼来。
“嗯,去倒个垃圾,顺便去广场那边买个东西。”
李可唯好奇地走了过去:“买什么东西?”
季想顿了顿,回道:“听说vta那边有很多旧物市场,我去买个效果器。”
“原来那个被雷蒙德那个小鬼给拆坏了。”
李可唯听完顿时心又痒了:“旧物市场,听起来好有意思,我也想……”
“不行。”季想望着他八个多月身孕的肚子,眉头又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我去买个东西就回来,你就在家等我。有什么想吃想要的,我给你带回来。”
“……”李可唯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不会还在生前几天的闷气吧。
事情还要从前几天的平安夜说起——
前段时间,李可唯偶然地联系上了当年大学时关系相近的学弟,发现他现在正在德温拿的弗加大学做量子物理系的助理副教授。
两个人在电话上叙了一番旧,但却感觉尤嫌不够,学弟盛情邀请他平安夜来自己家里吃饭,李可唯当时正处于“他乡遇故知”的兴奋中,二话没说就应允了。
季想当时听完这件事,脸色就沉了几分。
随着预产期的逼近,最近李可唯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种种孕晚期的不良反应。
胃胀、胎动频繁、整宿整宿地失眠,即使之前几个月季想有坚持帮他按摩,李可唯的双脚还是出现了肿胀的症状,连曾经最爱穿的那双运动鞋都塞不进去了。
尽管如此,他本人还是保持着乐观的生活态度,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吃少一点,睡得着就睡,睡不着就躺着休息,情绪上倒是没什么明显的波动。
倒是季想的表现比较“惊弓之鸟”,李可唯一餐吃不下饭,他那一整天便连歌也写不下去,隻蹙着眉头在李可唯的床前候着,一副忧虑重重的模样。
德温拿地广人稀,这次将要去拜访的学弟住在离他们家车程近一个小时的地方,这让季想更担忧了。
但既然李可唯已经答应了人家,到了平安夜那天,他们还是提着礼物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