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和那人离婚后,回忆更是裂成了一块块的碎片,即使拚凑起来也连不成一段完整的年岁。
读书的时候总会在各种地方看到那句烂大街的“人生若隻如初见”,以为是词人的无病呻yin。
直到那句话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时,李可唯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人生,若隻如初见。
隻如初见,凡事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样子,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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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唯——!!!”
“我要砸门了!你在原地待着!!不要乱动——”
隔间里的李可唯一直不回应,季想心焦如焚,见实在撞不开门,便隻好拿了挂在橱窗里的应急灭火器,高高举起向门锁砸去。
只听轰然一声,那窄窄的一道门终于斜出了一道口子。
李可唯仿佛一具被人抽去了生气的玩偶一般,眼神发空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裤都被水浸shi了,手上还紧紧地握着那部白屏的手机。
季想的心倏地一痛,连忙将那碍事的门推到一旁,俯下身将那人从地上小心地捞了起来。
“可唯……”
李可唯没有任何反应,但全身仍在小幅度地打着颤,由着季想将他身上被弄脏的外套脱了下来,再披上了一件带着体温的新外套。
季想捧着他的脸,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着安慰的话:“没事,没事。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上网看那些报道。我就在这里,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willia他们的车已经停在酒店后门了,我们得赶紧从那里上车,不然一会儿那些狗仔杀到这里事情就麻烦了。”
李可唯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季想,像个天真而愚钝的孩童一般,。
季想从来没有见过那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面上一时有些错愕,但由于时间紧迫,他已经没空探究李可唯此时此刻到底在想什么,隻得将那人牢牢地揽在怀里,半抱着快步走向了酒店后门的应急出口。
即使紧赶慢赶,可到底还是低估了那些记者和代拍们的速度,才过了十几分钟,就连走廊到大堂的出口都被媒体与狗仔给堵得水泄不通,整个大厅被一片黑压压的云给笼罩着。
他们中的有些人目泛红光,蓄势待发,远远望去竟像战场上专食腐rou的黑秃鹫一般,闻着一丁点血腥气便乌泱泱地聚了起来,只等着人一倒下就扑拥上去争抢分食。
“阿奕,你那抽两个人来帮我开一下路,我今天没带保镖。”
“对,我在东侧走廊的尽头,靠近男卫生间的地方……”
季想看着出口处已经为他架好的“长枪大炮”,深吸了一口气,面色逐渐Yin沉下来。
这些人肯定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这么“恰好”地赶到离市区车程一个多小时的酒店。
——是唐汝君。
一想到那人扭曲而张狂的笑容,季想的呼吸也愈渐急促起来,眼睛因为充血而泛红发赤,所剩无几的理智也被滔天的怒火彻底燃尽,颈侧的青筋从皮肤底下一寸寸地暴了起来,全身的血ye都随着愤怒一下下有力地跳动着。
他一定不会放过他,即使身败名裂也不会放过他。
“……他来了!怀里抱着一个人……”
“来了来了!!季想来了!!!”
“Cao!终于来了——!!”
一众代拍与记者敏锐地察觉到了动静,齐刷刷地将擦得发亮的镜头对准了走廊的两人,一窝蜂地挤了过去。
“eris,你对方才发布会爆出来的照片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你抱着的人是谁?是李可唯李先生吗?这么说,你们确实已经离婚了对吗?”
“所以季先生您的粉丝立的单身人设都是假的吗?”
“请问离婚后还有和对方保持联系吗——”
“eris你有什么想对一直关心爱护你的粉丝说的吗?”
“方才发布会的视频和照片都是真的吗?eris!?”
季想一手奋力推开挤过来的人chao,一手紧紧地捂住李可唯的眼睛,防止他被那些亮得足以让人失明的闪光灯照到。
那张平日里儒雅温良的面孔终是被一声声的快门撕裂了,逐渐露出皮囊底下Yin郁冰冷的骨相来,连一个眼神都往外渗着寒气。
终于,在一个摄像头不要命地往李可唯脸上怼时,季想终于在公众前动了怒,面色沉沉地重复道:
“别拍他。”
那代拍不知是装聋还是没听见,依然将镜头穷追不舍地对准了李可唯的脸,似乎在想等季想松手的一刹那拍下那人的高清正面照。
“别拍他——”
“我他妈说别拍他你没听到吗!??”
季想的眼睛里泛着股凶性的血气,太阳xue跳了跳,一把将那台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摄像机揉碎似地扣在手心里,随即便猛地往地上摔去。
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巨响,那台摄像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