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还有点事,要不你找别人吧?”
不知为什么,听完这句话,“拉比”的大脑袋便有气无力地垂了下来,看上去一副很忧郁的模样。
李可唯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打算当作没发现,从它的身边绕过去。
谁知那人高马大的“拉比”竟然举起两隻胖手,放在眼睛边上开始无声地假哭起来。
李可唯:“……”
“拉比!!拉比!!!”
“爸爸!!拉比回来了——!!”
“拉比”笨拙地牵着李可唯的手,和舞池里穿着仙女裙的小朋友们点了点头,随即在原地转了个圈,有模有样地朝他作了个“邀请”的手势。
李可唯心情复杂地看着那隻充气牛蹄,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他本就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人,在职场摸爬滚打了数余年,也早就知道如何果断地拒绝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怕麻烦的他还是应下了这位s拉比的人的请求。
“拉比”应该是个男人,手掌宽厚有力,比李可唯的手还大了不少,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清晰地感觉到rou贴着rou的温度。
李可唯的手被握住的时候,心房突地一颤,下意识地望向了舞池中央。
只见那儿已经簇拥着一大堆男男女女了,密密麻麻地裹了一层又一层,跟蚁团似的人群隻堪堪露出了一角雪白的翅膀尖端。
李可唯收回了眼光,眉头却不受控制地一蹙,似乎碰见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事情。
“拉比”牵着李可唯的手,跟着音乐的节奏慢悠悠地卖力摇晃了起来,方才Yin森的身影在暖光灯下却显得如此乖巧圆润起来了。
李可唯盯了一会儿那塑料纽扣似的黑眼睛,忍不住问道:
“……你做的这个任务,要和几个人跳舞才算完成?”
拉比顿了顿,伸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李可唯看着那隻呈“剪刀手”的牛蹄,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这个任务,完成了能有多少奖金?”
“拉比”用两隻手臂在胸前比了一个“x”的手势,随即在玩偶的嘴边又做了个拉紧拉链的手势,示意着自己得保密。
“这也不能说?”
李可唯这时候才记起舞会上有个“被人叫出名字才能说话”的规则,但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傻到时时刻刻遵守这个玩意。
“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选我跳舞?”
“拉比”好像没听清楚,将手放在耳边,俯下身作出倾听的姿势。
“我说——”李可唯把头凑近那玩偶的耳部,加大音量:“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选我跳舞!”
“拉比”这回听清了,伸手戳了戳李可唯脸上的豚鼠面具,然后比划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动作。
李可唯却莫名其妙地意会了:“因为我戴的是动物的面具,所以选择我?”
“拉比”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这样算跳成功了吗?”
李可唯又转了一圈,觉得助人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应该可以了吧,我想回去了。”
谁知那“拉比”一听他要回去,握着他的手猛地加重了力道,将李可唯给一把拉了回来。
“嘶——!”
船身有些摇晃,李可唯一个没站稳,直接踉跄地跌进了那毛茸茸的怀抱里,额头也磕撞在了那硬邦的玩偶头套上。
“拉比”顺势搂住了李可唯的腰,趁着劲儿占了好一会便宜,似乎有种天崩地裂也不撒手的架势。
一个穿着南瓜装的小男孩见状,拉长了嗓子起哄道:
“拉比和大哥哥谈恋爱了!!!”
“拉比——羞羞——!!”
谁知“拉比”听完不仅不羞愧,反而骄傲地扬起了头,朝小男孩比了个大拇指。
反而是李可唯被这些童言稚语给搞得两颊滚烫,有些尴尬地推开了玩偶装下的人,低着头大步地往场外走去。
“拉比”见事态发展不对,也顾不上和那群小不点臭屁了,连忙捂着笨重的头套亦步亦趋地往外跑去,但又不敢跟得太紧,隻得像条尾巴一样不近不远地赘在李可唯身后。
今夜风雨甚急,舱外的温度比里头低了四五度,刀锋似的斜雨像机关枪一样全方面地扫射着廊道,细如牛毛的雨丝夹杂着强劲的风力,即使只是轻轻掠过人的脸颊,也会被刺得生疼。
“拉比”见李可唯一个人单薄地在雨里走着,于是便更急了,奈何他穿的玩偶装太过笨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泥坑里似的,想要追上那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走到船头的某个逃生通道时,李可唯终于停住了脚步。
铁皮地板下是整个轮船的发动装置,隔着一层都能听见那振聋发聩的轰隆声,在那站上半晌,小腿都能被震得发麻。
“拉比”艰难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却听见不远的前方传来了李可唯的声音:
“你应该换一个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