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从稿子中挑了几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将话筒递给季想:
“今天的演唱会,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完美”。无论呢,是选曲还是音色,都特别特别地让人震撼。那我想问一下季老师,在您的心里,今天这场演唱会算是您出道后最完美的一次吗?”
季想礼貌地接过了麦克风,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这样都不算完美吗?季老师对自己的要求这么高啊?”主持人笑道。
“……我觉得。”季想咳了几下,才继续道:“我觉得每个人在心里对于‘完美’的定义都不一样,有些人觉得够好了,但是有些人觉得还远不够好。”
“今天的演唱会,对于我而言,我其实觉得遗憾更多一些。”
“遗憾!?”
“是的。”季想垂下了眼。
“今晚这场演出,我其实特别邀请了一个人。他从我还没出道的时候就说过想看荆棘鸟的演唱会,我之前送了亲友席的票给他,但是……他今晚好像还是没有来。”
主持人惊讶地笑了一下:“哇,这位朋友真的好幸运,能否冒昧地问一下,他/她是你的什么人呢?同学?亲友?”
季想的视线在那条印着“挚友”的主题横幅上滞了几秒,才张了张嘴:
“……是很重要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又补道:“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人。”
“这么重要的人没有来,所以对季老师来说,再完美的演唱会都会有遗憾吧。”主持人抿了抿嘴。
“不过不要紧,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即使相隔千里,通过我们月亮卫视的直播平台也能在第一时间身临其境地观看我们荆棘鸟十周年演唱会的全程哦。”
主持人示意摄影师把镜头的特写给到季想:“说不定他/她现在正在通过直播看着你呢。”
“趁这个机会,季老师有什么话想对他/她说的吗?”
季想闻言竟然愣了半晌,在镜头面前向来游刃有余的他,眼神头一次显得不那么“坚定”。然而片刻后,他还是将目光移向了镜头,那双黑又沉的眼睛有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你……在看吗?”
主持人等了好一会儿,见季想仍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这就完了?”
“……”
季想张了张嘴,继续缓缓地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
“但是我说过,还有一些事要同你说。所以——”
他看着镜头,仿佛透过它看着另一个人,轻声道:
“尽管今晚没见到你,我还是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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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从疗养院回家之后,李可唯作了很久的心理斗争,还是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老朋友傅轻云。
谁知傅女士听完之后竟然一点儿也不惊讶,甚至比李可唯本人还更早接受了这个事实,隔日下班后,她就左手提着一隻血气腾腾的母鸡,右手拎着一大袋母婴保健品,完全不打招呼地杀到了李家门前。
李可唯刚从医院从头到尾做了一套详细的检查下来,当看见自己腹中那团已经逐渐成型的胎儿时,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连拿着b超报告单的手都是抖的。
上了回家的电梯之后,他第一眼便望见了不请自来的傅轻云,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现在有到实验室的下班时间吗?”
“你都这样了!我当然得先放下那些事来看看你啊!”傅轻云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李可唯用钥匙开了门之后她便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在鞋柜里低头找自己的拖鞋。
“哪样了……我还不至于崩溃到丧失自理能力。”
李可唯无奈地看着那鲜血淋漓的鸡,依稀记得眼前这位大小姐乃是位四体不勤、不识五谷的“神仙”,忍不住问道:“这鸡到底谁来煮啊?”
“你啊!我刚刚让老板帮我杀好的乡下土鸡,听说rou特别嫩,特别新鲜!怀孕的人吃这个很补的。”傅轻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笑嘻嘻地道:“我也好久没尝过李大厨的手艺咯——”
李可唯叹了口气:“让怀孕的人做饭给你吃,你也真是好意思。”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二话没说地系起了很久没用的围裙,用家里备着的板栗、山药、枸杞和红枣混着半隻鸡炖了个养生煲汤,又用剩下的半隻鸡炒了盘广式葱姜鸡。
没过多久,整个客厅都飘满了充满食欲的诱人香味。
傅轻云捧起白瓷碗,也顾不得刚出锅的汤烫嘴,趁着那鸡rou的鲜味火速地嘬了几口:“对了,有件事我之前想问你,但是老是忘记问。”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孕激素很低,说几乎不可能怀孕的吗?”
李可唯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用调羹将汤上表面那一层金灿灿的油打掉,把底下的汤捞起来冷却:“嗯,以前是这样。”
“但是我今天去抽血,不知道怎么回事,孕激素在几年之内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