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加班的话就去吧,英台山的观景台视角最佳。”
“诶?我刚想说……学长怎么知道那里观景位置好的,难道以前去那儿看过?”王行深好奇地问道。
“嗯。”
李可唯才走了这么几步路,忽然觉得今天实在乏力得厉害,往常还愿意同王行深多讲几句话,现在感觉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全身的力气不知道被哪处凭空抽走了一般,奇怪得很。
“一会……”
他本来想说,一会儿他可能做不动饭了,要不一个外卖算了,一抬头却不知看见了什么东西,说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喉咙之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啊?——什么?”
王行深不明所以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了小区那杂草丛生的停车位旁竟然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漆黑发亮的奔驰suv,在诸多风尘仆仆的二手车中格外惹眼。
不一会儿,一个将面部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季想的眼神在李可唯与王行深之间逡巡了半晌,最后落到了他们手中提的那两大袋菜上,身形一滞。但之后他不知想了些什么,也不怕草丛里有狗仔蹲守,竟然当着王行深的面把口罩摘了,露出了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
王行深被对面那人非比寻常的容貌与气场震慑得愣了一下,在脑海中缓慢地搜索此人的信息:
“……你是、你是季——”
李可唯这次的反应比上次见到季想时沉稳了许多,只见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了一步,挡在王行深跟前,似乎有种静观其变的意思。
季想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护人的动作,隻觉指间好像被人拿签子狠狠扎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自从在吴闵优那儿知道了当年离婚之事的隐情后,他的心中便起了一股急切的衝动,恨不得能马上飞奔到城南的柳风亭——他们曾经的家。
他想抱着李可唯,像以前一样,嘴巴紧紧地贴着他的耳朵,跟那人说自己全都知道了。
唐天嶂威胁他的事、婚礼的事、亲友席的事、所有的、所有的事……
只要他告诉那人,他们就能解开之前所有的遗憾和误会,就能回到从前那么好的时候那样。
就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
可是等真的见到李可唯本人之时,这些亟待出口的千言万语仿佛都被某种咒术轻飘飘地一击,灰飞烟灭了。
当李可唯迈出一步挡在王行深跟前时,季想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那人的眼睛有疑惑、有戒备、有敌意,但唯独没有委屈和伤心。
原来——
眼前的李可唯是现在的李可唯,可是现在的季想,确是四年前的季想。
“我不是让你别来了吗?”
李可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季想今晚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正常。
那人不知是不是熬了大夜,眼白泛着股令人心疼的红,比平日在电视上看到的浑浊了许多。有一瞬间,他看见那人的脸上闪过了恼恨、委屈、后悔、怨念等等变幻莫测的情绪,跟变脸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考虑到季想之前有在酒吧发疯的前科,他还是条件反射地站在了王行深面前,生怕那人一个不对劲又要作出什么事来。
“……他是谁。”
季想开了口,低哑的声音带着股明显的冷意,眼珠僵硬地将王行深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
王行深明显地感受到了一股男人之间特殊的敌意,刚才还在发愣的他这会儿立马回过了神,变得沉稳靠谱了起来:“我是李可唯的朋友。”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他竟左手轻轻揽过了李可唯的腰,效仿动物之间宣誓领地与主权一般,大方地对上了季想的视线:
“现在正在追求他。”
李可唯感觉腰间一热,身子霎时僵住了。
季想听完之后,本就不善的面容看上去更是Yin恻恻的。他用眼神直直地望着李可唯,像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这就是你在circlecb说的那个大学生?”
李可唯懵了几秒,等到意识到那人说的到底是什么之后,感觉脑袋突然晕得厉害。
没想到一万年前扯的谎季想还记着。
——这简直有点跳进泥潭都洗不清了,谁让王行深正好也算个大学生呢。
殊不知在季想眼里,李可唯的沉默却成了默认,他的瞳孔倏地缩了一瞬,随后身侧的拳头也紧了紧,关节都捂得直发白。
“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没有话对你说。”
李可唯平静地看着季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话已经算是他能说出口的极伤人的重话了,谁知季想仍是以一种似痛非痛的眼神执着地望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