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御蓦地站起身来,椅子划出刺啦一声,邵子濯和林辰回过头,只看到他往外走的背影。
临近上课,学生会执勤也差不多结束,司空御在楼道堵住了迟鹭。
“……”
迟鹭彬彬有礼地退后一点,语气中带着疏离和礼貌,“同学,有事吗?”
司空御眉头一皱,“你失忆了?”
迟鹭沉默片刻,单手推眼镜,“我在跟你保持距离。”
司空御:“为什么保持距离?”
迟鹭:“对待不暗恋的人,要有分寸感。”
司空御:“……”
楼道时不时有人经过,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们,司空御忍了一会儿,不耐烦地抓了迟鹭的手腕,大步往上走。
教学楼总共六楼,六楼往上还有一层楼梯,是通往楼顶的,不过楼顶常年被锁,这层楼道一般没人来,很是僻静。
司空御双手环胸,兴师问罪,可对上迟鹭的眼睛,气势忽然弱了,一开口还磕巴了一下,“你、为什么给邵子濯他们送nai茶?”
迟鹭定定地看着他,静默片刻,转开视线,似是而非地道:“邵子濯同学非常励志,勤奋刻苦,不屈不挠,面对学习,有攻坚克难的拚搏Jing神。”
紧接着,他抬手推眼镜,煞有其事地接了一句:“很多人暗恋他。”
司空御:“……”
这个很多人中,到底有你没你?
司空御没由来地烦躁,他不悦地一拧眉,后退两步,靠在扶手上,“我让你别暗恋我,你就换一个暗恋对象,这事你不觉得草率吗?”
“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嘛,都高三了,天天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边,不能好好读书吗?等上大学,又没人拦着你谈恋爱,想找什么样的都行,学生,就要好好学习。”
迟鹭:“……”
“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种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邵子濯最近对待学习的态度,确实很认真,已经难以分辨他究竟是为了赎回摩托车,还是单纯地爱上了学习。
下课铃刚响,他就扭过身,趴在椅子背上,把一张试卷摊在迟鹭面前,“主席,你帮我看看,这题怎么解。”
迟鹭掀着眼皮扫了一眼,思考两秒,从笔筒里拿了自动铅笔,在图上画了一条辅助线。
他颔首示意,“你再看看。”
“哦……”邵子濯似懂非懂地捧着卷子坐回去。
可两分钟不到,他又转过来,开朗一笑,“主席……还是不会。”
迟鹭于是又抽出自动铅笔,巨细无遗地讲解起来。
讲了足足五分钟,邵子濯个榆木脑袋总算听懂了,挠着头笑道:“哈哈哈,谢谢你啊主席。”
然后他笑容褪去,脸一转,对上旁边冷飕飕盯着他们的司空御。
“御崽,你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中邪了?看看你这个表情,冰箱都没你冷气足。”邵子濯不快道:“你是不是看我最近学习进步大,心里不平衡?嫉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别的事我都能跟你共进退,学习不行。”
司空御:“……”
你个傻帽。
司空御一堆话憋在心里,说也说不得,邵子濯和林辰是朋友,但迟鹭也是朋友,正义感不允许他闭口不言,可让他出卖迟鹭,也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一旦戳破,就相当于把迟鹭是个同性恋的事一起抖落出来——
算了。
“……”
司空御在两人的灼灼目光下,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半分钟后,他翻了个白眼,把脸埋回桌面铺的衣物里,“随便,你们爱怎样怎样吧,我管不着了……”
迟鹭在他头顶的发旋上停留注视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移开视线。
司空御这一觉补得不踏实。
梦里有隻猫,长得跟玫瑰似的,瞧着很矜贵,不一样的是它没有玫瑰活泼,窝在一个地方,一窝能窝一天,司空御想把它抱回家,一个不留神,被它舔了嘴。
呸,流氓猫。
流氓猫屡教不改,不仅舔嘴,还舔脖子,还舔喉结,甚至还往下……司空御一怒之下,差点把它拔毛下锅,炖了。
可能是被司空御的怒火吓到,它有所收敛,不逮着司空御一个人舔了,跑去勾引其他的猫主子,勾引了一个、两个、三个……它开始跟第十二个猫主子亲嘴时,司空御吓醒了。
……什么见鬼的梦。
司空御把脸从胳膊里露出来,眼睛惺忪地发呆,朦胧散去,正好看见迟鹭冷淡俊秀的侧脸。
迟鹭肩背笔挺又松弛,从侧面看尤其明显,司空御眯着眼睛醒了会儿神,打着呵欠坐直了,想看他在写什么。
——恋爱观察日记。
……6。
还是那个笔记本,还是那个蓝白封皮,还是那个迟鹭。
司空御没话讲了,又趴回去,兴味索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