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事多,学生会主席事更多,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被叫去开会,第八节 课迟鹭就没影了。
司空御琢磨了一下午,琢磨怎么敷衍过去,越想越心烦意乱——迟鹭到底为什么非要亲他?!
“邵子濯,问你个问题。”两人的任务都在公共区域,各自拎着扫把下楼,走到一半,司空御问:“如果一个男生喜欢你,你已经明确拒绝他了,可他非要亲你……这是什么心理。”
邵子濯略作思考,花容失色,“男生?!喜欢我?还要亲我?!”
“……”司空御抿抿嘴,改口:“女生。”
“哦……”邵子濯松了口气,挠挠头道:“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性别互换一下,如果我是那个人,对方已经拒绝了我,可我还是不甘心,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司空御陷入沉默。
“怎么?最近有女生追你?”邵子濯笑呵呵的,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不会又有男生想掰弯你吧?兄弟千万撑住,我还想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呢,你弯了我多不安全。”
司空御想把扫把抡他身上。
“……你想得真美,”司空御哂笑道:“我就是弯了,也看不上你。”
看似随口一问,可接下来半小时,司空御拎着扫把扫落叶,时不时就走神。
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我……
为什么?
司空御心不在焉地抡起扫帚,火红的枫叶卷起一阵小旋风,兜头朝邵子濯扑去。
耳边能听到邵子濯的控诉:“御崽,呸呸呸,都扑我身上了……”
司空御“嗯”了一声,忽然想起迟鹭看他的眼神。
迟鹭有说话时直视对方的习惯,以往不觉得,可如今加上“他喜欢我”这个前提设定,好像一切都变了味。
那种眼神,太有压力了。
深情,平和,冷静,克制。好像所有浓烈的情绪,都加诸在眼前这一刻,加诸在眼前这一个人身上。末了还要给自己加上一层遮掩的薄纱,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露骨。
司空御忽然觉得骨骼沉重,不知什么东西沉甸甸地从头顶笼罩下来,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他好像承受不起这份喜欢。
……
“御崽,御崽?”司空御是被邵子濯喊回神的。
邵子濯表情古怪地端详他,“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
“……”司空御杵着扫把当拐杖,懒散道:“你跟我说什么?”
“……我说,今年跨年怎么过?我家打算去加拿大滑雪,你来玩不?”
司空御:“你们滑不腻啊?年年都去,年年铩羽而归。”
邵家两位男丁滑雪技术都堪忧,到现在也只会企鹅扑腾,每年出发前都豪情壮志地说要驰骋雪场,回来都灰头土脸。
邵子濯:“你不懂,这叫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早晚有一天,我会成为征服雪场的男人。”
司空御靠在高耸入云的枫树上,“不去,我家那位今年的生日刚好跟圣诞节撞了,不办生日宴,怪凄惨的,我去给他送点温暖。”
邵子濯花了一分钟想明白“我家那位指的是谁”,“哦,你爸。”
公共区域扫完,要接受检查。
枫林路这一片,树叶铺了一路,不可能扫干净,学生会检查的时候一般会放点水,只要有被扫过的痕迹,地面没有明显垃圾就会通过。
邵子濯看着两个学生提着水桶从自己面前经过,忍不住感叹:“我们圣兰德,真是越来越正规了。”
司空御懒得听他发表降智感想,低着头无聊地翻手机。
忽然,一双干净的板鞋停在面前。
司空御余光扫到,心跳漏了一拍,本能有不好的预感,抬头一看,果然——迟鹭。
“……”
邵子濯读不懂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见是熟人,还有几分庆幸,乐呵呵地打招呼:“主席,放心吧,我们扫得可干净了,保证这条路上,除了枫叶,你看不到任何……”
迟鹭看向三步之外的一个白色塑料袋。
邵子濯:“……”
邵子濯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垃圾袋捡起来,团吧团吧塞在手心,继续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迟鹭微微偏头,看见他身后五步左右,一块巴掌大的纸片。
邵子濯终于不笑了,三两步把纸片捡起来,然后问:“主席,咱就是说,没扫干净会有什么惩罚吗?”
迟鹭想了一下,“扣分。”
邵子濯拉着司空御走到一边密谋。
邵子濯:“你快跟主席撒个娇,别让他扣我们分。”
司空御一脸空白:“我?撒娇?”
邵子濯:“不然还是我?他只听你话,你好好跟他说说,他不会驳你面子的。”
司空御冷下脸,“不会,扣就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