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见本来还没太留意,直到明野走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傻傻地问:“怎么不走正门?”
经过昨日的事情后,谁都直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明野已经可以很自如地出入长乐殿,不会有人会拦住他。
连周姑姑都不会。
周姑姑和旁人不同,知道容见是个男孩子,而明野毋庸置疑也是个男人,两个男人在一起,其中一个还装成女孩子……这么复杂的恋爱关系,一旦容见的真实身份被揭穿,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周姑姑非常担忧,抽了个空,找容见说了这件事。
片刻的迟疑后,容见解释道:“姑姑别担心,他知道的。”
周姑姑吃了一惊,但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本来还想着容见恢復真实身份后,娶妻生子,现在已经不想这些了。和明野在一起,不是最坏的结果,她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容见回过神,明野已经坐在了他的身侧,握着他的手,漫不经心道:“走惯了。”
顿了顿,继续说:“我以为殿下会在窗台那里等我。”
明野的语调平静,似乎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没有指责的意思,容见却平白心虚起来。
以往窗户一传来动静,他都会停下手中的事,打开窗户,接明野进来。
这是他们之间隐秘的乐趣。
这次一来是太忙,二就是潜意识觉得明野会从正门进来,就没有留意。
容见伸出另一隻手,搭在明野的肩膀上,嗓音放得很软,脸颊也靠得很近,吻了吻明野的下巴:“对不起,太忙了,折子看得我头痛。”
明野垂着眼,就在容见以为他不为所动的时候,又被抱住腰,吻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他说:“我帮你念折子吧。”
容见对于古代的行文还是不太熟悉,送上来的折子依据个人习惯不同,有时有很多繁琐的地方,容见看的时候,光是找重点内容,都要颇费一番功夫,明野这么说,意思就是帮他省去这一步。
有了明野的帮忙,批阅的进度就快多了,容见很快就将折子批复完了。
房间里没有别人,容见也不想让人进来,自己捧着折子出去,周姑姑坐在外头,忙不迭结果他手中的折子,看了好几眼,疑惑地问:“殿下的嘴唇怎么这么红?是屋子里太热了吗?”
容见不太好意思地躲开他的目光:“……嗯,太热了。”
刚送出去没多久,明野的亲卫又过来了,随身带了好几十本要处理的要务。
周姑姑正纳闷呢,她一直待在外间,也没瞧见大将军,就见明野从容见的寝殿推门而出,说道:“姑姑把折子给我吧。”
周姑姑吓了一跳,不由地问:“大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道。”
话一出口,就知道不该问的,幸好明野和容见不同,神色平常地笑了笑,也没回答。
周姑姑在外面愣着神,想起容见方才的神情,内心感叹,原来男大也不中留啊。
又觉得这件事不能细想,细想得想到两年前……还是算了。
周姑姑念了句非礼勿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明野都在处理要务。
容见的Jing力不足,很容易困,中途伏在明野的腿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掀开帐子看到明野还在桌子边,旁边堆着的很高一沓折子。
外面的天都黑了。
明野对周围的动静都很敏锐,偏过头,手中还握着笔,朝容见笑了笑:“醒了?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就睡不着了。”
可也没把容见叫醒。
明野很清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但在容见身上,总是会放任。
容见走下床,床边没有鞋,他就没穿,走到明野身边,微微蹙眉,轻声问:“你累不累啊?”
四处来往的密信战报很多,不仅有北疆各处的,寒山城里的,还有商会上的消息。
明野对一切都显得游刃有余,好像不知疲惫,什么都能很好地处理,不会出现丝毫偏差错误。
他也不能出错,因为后果是别人难以承担的。
容见却觉得他也会累。依靠明野而活的人很多,依赖明野的人只有一个。
明野拦腰抱住了他,回答道:“还好,不算累。”
容见在他的怀里放松下来,连心臟的跳动也变得和缓,声音闷闷的:“如果你累了,”
他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开口。
明野一怔,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容见也正看着他,对视的时候,明野能看到容见眼中纯粹的、天真的爱意:“可以停留在我身边,靠在我的膝盖上休息。”
好像是很幼稚的话,但容见真的是那么想的,也会为明野提供这样用于栖息的港湾。
那是无法褪去也无法遮掩的东西。
明野也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对于明野而言,和容见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可被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