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凑看他总算不再闹,转身把金橘按到椅子上坐下,问她:“我要不去给你买点水和吃的吧?你嘴巴都缺水起皮了,别还没等京爷出来,你先倒下了……”他难得在这会儿还能想到这些,但金橘轻轻摇头:“我想等他出来。”原凑还想劝,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家属呢?家属在吗?”一个医生走出来。“在在……”原凑赶紧带着金橘快步走过去,林周津和陆远chao也赶紧走过来。医生摘下口罩,递过来手上的册子,“病人现在因为失血时间过长,失血过多,可能需要临时改变手术方案,需要家属签一下字。”他瞥了一眼接过册子的金橘,又问:“你是病人家属吗?”“对对对,”原凑替金橘接话,“女朋友。”“女朋友不行,”医生抬手拿回册子,“必须是有血缘关系,或者是直系亲属才可以。”“我、我来签!”林周津挤过来,说:“我是他弟弟,亲的!”“那可以。”医生把手中的册子交给了林周津。金橘站在一旁,看着林周津低头把自己的名字签上,手指无意识捻了捻上面干燥了的血迹,垂下眼帘,听见男生迫切地拜托医生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把我哥救回来……”“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然后就是手术室门关上的声音,一切再次陷入安静。这一等就是等到了上午十点多,前前后后将近快十个小时的手术完成,当听到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而紧绷过后,金橘心里的拉着的弦一松,也再无法坚持,直接昏倒在地。再醒来,就是在病房,外面已经天黑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身上脏兮兮,血污不堪的衣服已经被换下,套上了素净的病号服,手上的营养点滴还在吊。“别说话,”原凑见她醒来,率先制止她,“你嗓子都成什么样了?”他把椅子搬得近了点,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说你听着就行了。”“京爷那边平安得很,就是还没醒,林周津看着呢,你别担心。”“还有你的衣服,是找护工阿姨换的,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也需要先住院静养两天,知道吗?”金橘眼皮动动。原凑又说:“陆警官临走前交代道,说你父亲……也就是那个叫陈胜年的,他没事,就是伤到了胳膊,所以这两天等你好一点了,可能需要去趟警局,做一下笔录。”金橘眼睛里冷漠无温,脑袋在枕头上微微点点,作了回答。“这最后一件事,”原凑把桌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拿过来。“这个东西一共有三份,京爷手里有一份,林周津的那份应该是在万青山那里,你的这份,京爷放在了我这,本来他没事,这个就不该给你看的,但是……”原凑舔舔嘴唇,犹豫了两秒,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给你看。”他把那个文件袋放回桌子上,“所以,等你休息好了,再打开看看吧。”他说完,站起来,帮金橘把点滴的速度调了调,让她的手舒服些,低着眼睛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透口气,有事你就按铃或者叫我。”金橘压着嗓子嗯了声,视线目送着原凑走出去,再回到桌上的文件袋。她看着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不知为何,心里在这短暂间,好像忽然就有了预感。晚上原凑来过一次,简单聊了几句,发了几句牢sao,说林周津那小子根本就没做过照顾人的事儿,看着让他生气,等会儿就去把他撵回家。金橘被他逗笑,送他走,月亮升起在树梢的时候,才坐起来,伸手拿过桌上的那个文件袋。那个牛皮纸袋摸着薄薄的,可金橘觉得,拿在手里千斤重,她一点一点解开绕在盘扣上的细麻绳,却在最后一步忍不住退缩。她抬眼看,窗外月色倾淌,真是漂亮,以后要是能每晚都和梁世京一起,看这样漂亮的月亮就好了。可能过了几分钟,也可能是十几分钟,反正在金橘心里都一样,一样的漫长,她指尖在牛皮袋上摩挲,就着月光,慢慢从里面抽出那几页薄薄的纸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到半夜原凑出来抽烟, 刚开门,就碰上金橘,再准确地说, 是金橘穿着病号服, 拿着那个文件袋,不知道一个人在门口坐了多久。“你怎么大半夜坐这了?”原凑轻轻拉上门, 嘴里把烟叼上,但是没点,视线定在那个文件袋上。金橘侧头偏了偏, 说:“我想来看看他。”原凑笑:“那就直接进来呗, 搁这儿坐着多冷啊……”他说到一半,想起什么, 又从兜里掏了东西出来, 说:“哦对了,这个,京爷的钱夹和手机,我觉得还是你给他保管比较好。”
他把手上的深棕色钱夹和黑色手机递过来, 指了指:“上面有一些消息和未接电话,你看看你要不要帮他回一下……”金橘伸手接过, 说好, 也顺便把自己手上的文件还给了原凑, 说:“你别告诉他我看过了。”原凑点点头, 站了一会儿,才道:“那我去抽根烟, 你要想看他, 直接进去就成。”金橘嗯了声, 看着原凑走远, 在门口又坐了片刻,再起身,梁世京的手机突然震动,金橘没有防备,吓得手一抖,钱夹直接掉在了地上,手机也差点摔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万青山的名字,金橘犹豫两秒,划开接了。“喂,梁总,你终于接电话了……”一接通,万青山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传来,金橘嘴唇微抿,说:“不是的,万助理,我是金橘。”她目光往病房内看了看,“你们梁总现在在医院,你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沉寂半秒,“医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