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故作不解地道:“县主说过什么不好的话么?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萧嫚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神色怔住,黎枝枝仔细想了想,轻轻啊了一声,笑道:“倘若是之前那些话,我觉得县主说得并没有错啊。”一旁的长公主忍不住开口道:“嫚儿究竟说过什么话?”她刚才问萧嫚,萧嫚也含糊其辞,并不肯明说,这会儿黎枝枝提起,她不免生出几分好奇来。黎枝枝笑了笑,淡淡道:“也没什么,县主那时告诫我,让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哪怕封了郡主,我也是姓黎,不是姓萧,骨子里还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听闻此言,长公主和萧晏的脸色俱是一变,还没等她开口,只听啪的一声,萧嫚就挨了一耳光,被打得侧过头去,雪白的脸颊上渐渐浮现一个五指印,赫然是晟王妃动的手。她显然是被气到了,声音都有些哆嗦,怒斥道:“我平日里是如何教你的,你怎能说出这种刻薄难听的话?自大傲慢,不知礼数!”说着举手还欲打,长公主见状,到底还是拦住了她,道:“罢了,王妃不要动怒。”晟王妃气得心口不住起伏,斥道:“还不快给郡主赔礼道歉?!”萧嫚这才转过身,看向黎枝枝,她的双目微微泛红,脸颊上印着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倒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怜了,她与黎枝枝对视片刻,忽然跪了下去!“是我的错,请郡主恕罪。”这下不止长公主,就连黎枝枝也面露几分惊愕,她万万没想到,为了演这一场戏,萧嫚竟能做到这个地步!好在萧晏眼疾手快,立即把黎枝枝拉了过去,让她避开了这一跪。与此同时,黎枝枝的心中也升起几许寒意,这人也太能忍了些,难怪之前她能与赵珊儿交好,哪怕后来两人起了龃龉,赵珊儿也没有再找她的麻烦。黎枝枝心中有些明悟,如今萧嫚做这一出,很大可能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看向长公主,果不其然,对方也是万分惊讶,连连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她扶起萧嫚,柳眉皱起,语带嗔怪道:“有一桩说一桩,好端端的,你跪下去做什么?枝枝方才也说了,她没有往心里去,你这样做,倒显得我们苛刻了。”萧嫚低垂着头,道:“本就是我的错……”“确实是你的错,”一直没说话的萧晏冷声道:“你若真的诚心悔过,就不会在我们面前耍这种心机了,你方才这一跪,不过是想博取旁人的怜悯,她若不原谅你,传出去,便是枝枝为人小气,不知内情的人只会觉得她过分了,说到底,你还是在借机欺负她。”萧嫚脸色陡然一白,萧晏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像是看穿了她那点心思,语气淡淡地讽道:“连阿央都不会被这种把戏骗到了。”萧嫚神色微僵,空气变得莫名尴尬和静默,黎枝枝欣赏了片刻,才慢吞吞地从萧晏身侧探出头,轻声道:“我之前说过了,我从没在意过那些话,县主说的毕竟是事实……”萧晏皱起眉,道:“什么事实?你如今是皇上御笔亲封的郡主,圣旨昭告了天下,谁敢辱你?”听了这话,萧嫚的脸色更白了,旁边的晟王妃面上也露出不安:“是,是嫚儿不对,太子殿下息怒。”“好了,”最后是长公主打了圆场,她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却没什么笑意,只略略加重了语气,对萧嫚道:“老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往后不要再犯就是了,枝枝的性子善良单纯,不会怪罪你的,你也别总惦记着这些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话到这里,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晟王妃仿佛大松一口气,忙不迭带着萧嫚告了辞,临走前,萧嫚忽然张了张口,对黎枝枝道:“你……你最好小心黎素晚。”黎枝枝微微挑眉,表情疑惑:“为何?”“她似乎很嫉恨你,之前一直同我说你的坏话,前不久还来找过我,求我帮忙对付你,”萧嫚又立即道:“不过我已经拒绝了,你放心便是。”她强调道:“其实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之后,我早已与她绝交了,不会再有任何往来。”闻言,黎枝枝心中颇不以为然,面上还是笑了笑,道:“那就多谢县主提醒了。”等萧嫚和晟王妃离开后,长公主才叹了一口气道:“她都那么说你了,你也不告诉我,要不是当着晟王妃的面,我还真想训斥她几句,给你出出气。”可是看着晟王妃那满头斑白,病容憔悴的模样,她到底还是心软了,又对黎枝枝道:“除了萧嫚,从前欺负你的人都有哪些?往后咱们一个个欺负回去。”黎枝枝笑了笑,道:“如今有您给我撑腰,再没有人敢欺负我啦。”……一辆马车徐徐驶过长街,车夫正在赶车,没多久,便听见车里便传来一阵响动,是什么东西被摔打的声音,他吓了一跳,马鞭都差点掉下去。马车里,一个Jing美的椭圆彩绘珐琅小盒子摔在垫子上,里面的药膏洒得到处都是,婢女吓得跪在旁边,不住磕头:“奴婢该死!”萧嫚满面怒意,又狠狠踢了她一脚,直把她踢得撞在车壁上,发出好大一声,破口骂道:“笨手笨脚的,你能干点什么?这双手没用就砍了算了!”晟王妃坐在一旁,不安地看着女儿,轻声劝道:“你别气了,不然娘帮你——”“你也没用!”萧嫚红着一双眼,怒气冲冲地冲她吼道:“你要是有用,我用得着受这一份折辱?!”晟王妃愣愣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辩驳,只呐呐道:“是,是,娘方才手重了,对不住……”过了好一会儿,萧嫚像是终于冷静下来了,道:“不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