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很想知道他那小册子上都写了什么,道:“我能看看么?”徐听风听了,面露为难,黎枝枝见状,便笑道:“罢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放在心上。”徐听风立即松了一口气,继续驾着马车往前行驶而去。……却说宋凌云从国子监放了学,回了自家府邸,门房取了一封信来,恭恭敬敬地道:“大公子,有人送了信给您。”宋凌云随手接过,启了信封,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红笺,上面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墨字娟娟,他看了一眼,面上露出几分惊讶。一旁的书童好奇道:“公子,是谁的信?”宋凌云有些得意,道:“是表妹送来的,约我明日在碧海楼见面,有话要说。”“您要去么?”宋凌云将信笺放到鼻尖处,嗅了嗅那淡淡雅香,语气轻佻道:“佳人有约,我自然要去。”“可是……”书童有些迟疑,提醒道:“之前苏小姐不是也约了您明天见么?”“那又如何?”宋凌云的神色有些不以为意,道:“只是耽搁片刻罢了,随便哄一哄,阿语不会生气的。”作者有话说:二更先这样,如果有虫,麻烦大家指出来,我醒了再抓。么么哒翌日, 天气晴好,韶光明媚,正是七月初的时节, 清晨才过,便有了几分暑热, 东市街上依旧热闹,商客往来, 行人如织, 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碧海楼是一家酒肆,就在世味茶楼的旁边, 生意也颇是不错, 只是眼下还未到晌午,客人并不算多, 楼里的伙计正闲得打苍蝇, 却见门外进来了一位客人。伙计连忙打起Jing神迎了上去, 殷勤地招呼,那客人道:“我与人有约,在你们碧海楼地字号雅间。”伙计面露恍然,笑容可掬地道:“是,是, 小姐您这边请。”那客人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 穿着一袭丁香色的衫裙,模样生得清秀娇小,细长蛾眉,微蹙起时便有楚楚之态, 引人怜惜, 倘若黎枝枝在的话, 一定能认出来,这少女正是黎素晚。她垂着头,跟在伙计身后上了酒肆二楼,昨天接到了宋凌云的帖子,约她在此处会面,黎素晚心里其实并不想来的,皆因上次她被黎夫人打怕了,那时就答应过,不会再搭理宋凌云。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黎枝枝封了郡主,风光得意,要什么有什么,她虽然和黎府闹翻了,不再回去,可黎素晚瞧得出来,黎夫人心里还是惦念着她的,待自己也远不如从前那般亲切。黎素晚如今在黎府里的地位十分尴尬,不上不下,不亲不疏,这叫她心中甚是惶恐,倘若有一天,黎枝枝又回去黎府了,她该如何自处?黎素晚又想起上次萧嫚给她的指点,咬咬牙,还是壮起胆子,背着黎夫人偷偷出来见宋凌云了,为此她还特意戴上了宋凌云送给她的那块白玉同心佩。伙计把她带到了雅间门前,热络道:“小姐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说罢便退下去了,雅间里的人大概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不多时,门便被打开了,果然是宋凌云。他今日穿了一件檀色的锦袍,头戴玉冠,看起来文质彬彬,见了黎素晚,立即露出一个笑来,身子让开些,道:“表妹来了,快快请进。”黎素晚踏入雅间里,但见那桌上已布置了酒菜,显然是等候多时了,她含蓄一笑,柔声道:“是我来迟,让表哥久等了。”“无妨,”宋凌云朗然一笑,深情款款道:“只要等的人是表妹,多久都使得。”他说着,上前一步,顺势拉住黎素晚的手,带着她在桌边坐下后,便一直不曾放开,细细地揉捏着,只觉得那手指纤细,柔若无骨,不觉心驰神荡,将她揽入怀中,说起情话来。黎素晚对宋凌云本没有什么心思,可只要想起他是黎枝枝喜欢的人,便觉得宋凌云顺眼了不少,就连对方那有些钝的鼻子都显得英俊起来,遂半推半就,两人腻在一处,情意正浓时,忽闻窗外传来一声叫喊。紧接着又是匆匆的脚步声,显得忙忙乱乱,那声音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闹哄哄成了一团,黎素晚和宋凌云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站起来,黎素晚的小脸微微发白,惊疑不定地道:“发生什么事了?”宋凌云连忙安抚她道:“表妹别怕,我去看看。”他说着,立即推开窗往外看去,只见街上有许多行人驻足,朝这边指指点点,不知从哪里冒出了浓烟滚滚,呛得宋凌云咳嗽连连,一时间眼泪都熏出来了。正在这时,又有人大声叫喊起来:“走水了!”“救命啊!”“快,快跑啊!”一时间,惊呼声、求救声、呛咳声和在一处,混乱不已,果真是走水了!宋凌云想也不想,扭头就跑,黎素晚也着了慌,在后面尖声叫道:“表哥,表哥等等我!”她倒很是机敏,生怕被宋凌云扔下,便死死抓住他的手,形势危急至此,在这种紧要关头,保命为上,两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夺门而出,一路狂奔下楼,到了大堂,不见伙计的踪影,大概是早已逃命去了。宋凌云来不及多想,拉着黎素晚一口气冲出了碧海楼,等到了街上才觉得安全,停了下来,喘气不止,忽然发觉行人都向他们投以古怪的目光。似乎狼狈逃窜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正在宋凌云不解的时候,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大喝:“好你个小子,敢来我们碧海楼吃霸王餐!快!快帮我捉住他!”却是那碧海楼的掌柜和伙计一齐追出来了,旁观的行人里也有几个见义勇为的青年汉子,听罢这话,二话不说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宋凌云按倒在地,眼看一顿拳脚是免不了了。宋凌云吓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