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赞同道:“挺好。”长公主笑着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没有的事,”萧晏又摸了摸腕上的佛珠,沉yin片刻,道:“乡君县主有些低了,能讨个郡主的封号是最好,虽说她只是您认的义女,一上来就要这么高的封号,有些不合礼制,但若趁着皇上高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长公主才这般处心积虑,想着挑个恰当的时候,毕竟有些事情,一次没办成,再提苏府。一下学回来, 苏棠语就把书袋交给下人,迫不及待地问道:“二哥哥呢?”婢女答道:“二公子这会儿在书房里呢。”苏棠语听罢,立即往书房去了, 才一进门,就看见苏清商在书案后, 正在执笔作画,她脆生生地叫道:“二哥哥!”苏清商没反应, 像是未曾听见似的, 苏棠语也见怪不怪,背着手几步踱过去, 歪着头, 打量他笔下的画,是一幅远眺寒山图。苏清商头也不抬, 只轻声问道:“怎么了?”苏棠语嘻嘻一笑, 道:“二哥哥, 你成日闷在府里也无聊,过几天出去玩么?”“玩?”苏清商放下笔,端详着刚作好的画,道:“去哪里玩?”
苏棠语趴在书案边,捉起那支笔, 蘸着墨汁玩儿, 道:“去黔山猎场玩啊,枝枝约我们去呢!”“黎姑娘?”苏清商微微讶异,尔后才问道:“什么时候?”“两日后,”苏棠语笑眯眯地端详他, 嗔道:“二哥哥看起来好平静呢, 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高兴?”苏清商唇边勾起些许笑意, 如浓墨一般的修眉微挑,道:“叫你猜出来了?”苏棠语得意地哼哼两声,道:“这可是我特意帮你讨来的机会,二哥哥,你要好好把握,千万不要被那个裴言川比下去了!”苏清商一怔:“裴言川?”苏棠语道:“对啊,他也一起去。”说到这里,她忽然哎呀一声,想起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道:“二哥哥,那裴言川似乎是个练家子,投壶的准头极好,他哥哥还是忠武将军,倘若比起打猎,你肯定压不住他的风头,这可怎么办?”苏棠语颇是苦恼,道:“不然我们多叫两个护院?”苏清商失笑,道:“我为什么要压过他的风头?”苏棠语跟瞧傻子一样看着他,道:“当然要比他强,才能入得了佳人的眼啊。”“哦?”苏清商尾音微扬,清俊的面容上露出笑意,道:“若是这样的话,上一回在北屏山,我不是已经压过他的风头了吗?”“这……”苏棠语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有道理。”苏清商继续不疾不徐道:“哪怕这一次他大出风头,也不过是和我持平罢了,算不得什么威胁。”被他这样一说,苏棠语果然冷静了许多,煞有介事地点头,却听苏清商又问:“那么,除了裴言川,还有谁同去呢?”苏棠语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她二哥哥道:“譬如太子殿下,也会去吗?”这个苏棠语确实没打听,犹豫着道:“太子殿下还坐着轮车呢,腿脚不便,他去猎场做什么?看热闹?”她说着摇摇头,道:“我觉得他不会去的。”“那却未必,”苏清商想起上次在北屏山的情景,微微一笑,道:“山路不好走,他不也上山了么?”苏棠语觉得她二哥哥这话有些深意,正思索间,一不当心,手中的笔就掉了下去,啪嗒滚落在宣纸上,刚刚做好的画就被染上了一道浓浓的墨痕,看起来十分突兀,这一幅寒山远眺图算是彻底毁了。苏棠语吓了一跳,慌张地拣起笔,懊恼万分道:“二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无妨,”相比起她的后悔自责,苏清商反而并不太在意,只道:“一幅画而已。”“可这是你画了两天才好的。”苏棠语更加难过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苏清商却道:“想来这就是这幅画的命,只有短短一刻钟,不能现于世人眼前。”他说着,取了一旁的砚台,在苏棠语震惊的目光中,将墨汁泼了上去,浓墨淋漓,飞快地蔓延开去,很快就将整幅画都染得面目全非。“二哥哥!”苏清商思索片刻,很真诚地看着她,道:“你要是实在自责,就替我跟大哥赔个罪吧?”苏棠语面露疑惑:?苏清商徐徐道:“这是我从库房拿的白鹿纸,大哥偷偷藏了好久了,只剩这最后一张。”他说着,抖了抖那张黑黢黢的画纸,惊叹道:“果然如传闻所说,泼墨而不shi,不透纸背,只是可惜,这世上再没有第二张了。”苏棠语:……想起大哥哥那脾气,苏棠语开始有些后悔,想打退堂鼓了,正在这时,有下人来禀道:“宋家公子来了。”苏清商修眉皱起,苏棠语不觉,明眸一亮,高兴道:“我这就过去!”她正要走,苏清商却叫住她,温声提醒道:“这样晚了,他前来拜访,是否不妥?棠语,你不要单独见他。”听了这话,苏棠语点头,道:“我知道了二哥哥。”说着便提起裙摆飞快地跑了,背影雀跃,显然是因为去见宋凌云的干系,苏清商面上的笑意淡去,神色换作了漠然。苏棠语到花厅的时候,果然见宋凌云立在廊下,站在他旁边的是江紫萸,两人说了几句话,江紫萸笑了起来,气氛看起来恰好,苏棠语心中有些怪怪的,却没有多想,唤道:“宋哥哥!”宋凌云回过身来,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阿语。”苏棠语走过去,道:“你怎么过来了?”宋凌云温柔地看着她,道:“几日没见到你了,想过来看看。”苏棠语登时红了脸,宋凌云和她说了几句话,又问:“过几天听说映秀湖的荷花开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