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顺着钢架往上看,在黢黑的天花板上隐隐发现六个成年人两根指头粗细的钩子。
“钢架上有血迹。”肖满从架子上下来,手套上全是铁锈,“但尸体没有被钢条贯穿的痕迹,这和赖修良不一样。”
“被害人生前被捆绑虐待,血迹出现在钢架上。”易飞说:“凶手很可能是将他绑在天花板的钩子上,而下方放着钢架,所以从他腹部流出的血,才会掉在钢架上。”
肖满不解道:“这是什么死亡仪式?先绑在上面流血,再扔到水池中割断颈动脉?怎么搞得跟巫术似的?”
“巫术?”易飞环视一周,“如果是巫术,周围的环境应该更加讲究。”
肖满再次攀上钢架,寻找钩子上的指纹。
“找到了吗?”肖满问。
“没指纹,但弯曲处非常干净,其余部分有污垢。”肖满说:“易队,你说对了,被害人确实被吊在钩子下,钩子上该有的污垢被绳子磨干净了。但绳子我暂时没发现。”
“被害人身高在1米8以上,凶手将他绑上去可得花一番工夫啊。”易飞说:“这比将赖修良扔上钢架还困难吧?”
肖满点头,“凶手选择这个地下室,应该是看中这里四处皆是的水。水帮他隐藏了痕迹。”
“水也能给被害人造成恐慌。”易飞说。
肖满说:“那这就不止是身体上的虐待了,还有心理上的摧残。凶手对被害人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易飞说:“咱们这阵子遇上的案子,全是恨之入骨。”
被害人的检材被迅速送到市局,在系统里做dna比对。而现场勘查和尸体解剖亦在进行。
地下室留存的痕迹极少,不过整个度假村很可能有凶手和被害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忽然,一名队员在一栋别墅上高声喊道:“易队!你来一下!有发现!”
易飞大步赶过去,一进入别墅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离主建筑200米远的别墅里,居然还有一具尸体!
别墅尚未完全建成,内里全是水泥墙、水泥地板、金属栏杆,在缺少照明的情况下,整栋楼十分Yin森。
一具女尸被横放在二楼西端尽头的狭小房间里,腐烂情况比地下室的男尸严重得多,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乍一看难以判断死亡原因。
同一个度假村,突然出现两具尸体,这非同小可。易飞神色凝重,在电话里向萧遇安汇报之后,继续在别墅里查看。
有一瞬,他甚至觉得,若是继续找下去,说不定还会发现更多尸体。
与地下室不同,别墅里倒是保存着不少痕迹。但当肖满提取到一组足迹时,却忽然愣住了。
“怎么?”易飞问。
肖满眼皮直跳,半天才道:“上次开会时,小明不是说曹芝丫很可能就是‘第三方’中的一员吗?”
易飞马上反应过来,“上面的死者是曹芝丫?”
肖满咽了口唾沫,平复心情:“死者很可能是曹芝丫!你看,我采集到的这组足迹和方远航从e国带回来的泥足迹一模一样!连鞋纹都一样!”
赶到葛忠镇的法医只有邢牧一人,邢牧正在解剖上一名被害人,一时抽不出时间来看这一具尸体。
易飞背心出汗,“曹芝丫怎么会死在这里?”
肖满摇头,“不知道。麻烦的是,参照物只有泥足迹。她在‘第九战场’留有指纹,但尸体腐烂,指纹无法做比对。她的dna信息也没有进入系统,前阵子我和明队去她家,没有找到能够提取dna信息的检材!”
“别着急。”易飞快速镇定下来,“把别墅里所有金属栏杆都检查一遍,说不定有指纹留下。”
肖满已经想到了别的事上,“如果死者确定是曹芝丫,那地下室里的那具男尸……”
正在这时,市局检验中心传来消息,地下室男尸的身份确定,正是早前失踪的贺炀!
“什么?”明恕还留在厢山市,接到萧遇安的电话时,脑子有片刻的短路,“贺炀和曹芝丫的尸体被发现?”
萧遇安刚主持完重案组的案情分析会,手里拿着一沓尸检报告和痕检报告。
第二具尸体的身份本来很难确认,但肖满在别墅的金属栏杆扶手上提取到了死者的指纹,通过与曹芝丫留在“第九战场”的指纹进行比对,确认死者正是曹芝丫。
萧遇安说:“对,贺炀和曹芝丫被发现死于葛忠镇的烂尾度假村。贺炀的死亡时间在三天前,死前曾被长时间虐待,毒理检验显示,他被注射过大量吗啡。”
“被虐待,又被注射吗啡?这很矛盾吧!”明恕说:“凶手希望贺炀感受痛苦,但吗啡有镇痛的作用。”
萧遇安说:“但吗啡也有致幻作用。凶手对贺炀的虐待不仅限于身体,还有Jing神。一会儿我把现场图片发给你。邢牧确定,他死于过量失血,但在重要动脉被割断之前,凶手在他的腹部开了三个大洞,血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流出,这一时间段,他被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