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哭笑不得,心理负担没那么重了:“好吧,谢谢穆哥。”勺柄是平的,端蛋糕没有勺子那么稳,本就摇摇欲坠,他张嘴凑过去的时候,穆浩刚好不小心手抖,蛋糕掉了下去。穆浩本能地抬起另只手接住,而纪凛脑子里“不浪费食物”的思想根深蒂固,也本能地立刻低头吃了。嘴唇轻触到手掌,仿佛冬天脱毛衣的时候产生的静电,皮肤微微一麻,穆浩咻!地缩回了手。纪凛吃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有多不像话,嘴角还沾着蛋糕的nai油,就连忙九十度鞠躬并大吼:“对不起!”这洪亮的嗓门,磅礴的架势,窘迫的样子,仿佛在军训时挨了教官的批评,不得不在所有同学面前大声道歉。穆浩被吼懵了一瞬,想说没关系我不介意,纪凛却已经无脸再面对他,羞耻得转头就跑了。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一阵微凉的夜风吹过露台,衣服单薄的穆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唯有沉默。手掌上仍残留着些许nai油,刚刚触电般的感觉一路从手心传到心口,久久不散。是从未经历过的奇怪感觉。他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好奇,总想弄个明白,可他也知道自己的知识面不够广,因此时常需要请教某位博学多闻、只欠常识的好友。可今晚的虞度秋或许没功夫解决他的疑惑,自己也有许多问题需要得到解答,不知此刻是否已经得偿所愿了。也罢,明天再问吧。穆浩无意感冒,转身走向露台的玻璃门,正准备拉门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手上的nai油还没擦掉。他看了会儿自己的手掌,鬼使神差地举起手,轻轻抿掉了剩下的nai油。奇怪……为什么会比他那块蛋糕上的nai油更甜呢?天光大亮之后,热闹了一夜的西郊别墅仿佛一位玩乏了的美人,静躺在秋日暖阳下,透出慵懒与疲惫。负责打扫客房的保洁工王阿姨推着清洁车来到走廊上,看到有几间客房的门关着,想来应当是昨夜留宿的客人。她按照顺序,先敲响了离她最近的一扇门。“笃笃”两声叩门后,却迟迟无人应答。她轻轻拧了下门锁,是锁上的,客人或许还没醒。于是她推动清洁车,打算先去清扫下一间房。结果这时,身后的门开了。出来的男人高大帅气,披着件长到小腿肚的浴袍,脖子上许多暧昧的红|痕,声音哑得仿佛多日没喝水:“阿姨,麻烦打扫一下。”王阿姨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了,“诶”了声就把车拉了回来。这处别墅本就是外租给有钱人的,时常会有些沉迷于声色犬马的大少爷,带着情人来寻欢取乐,一夜之后留下的“战场”往往不堪入目。她早上听楼下管电梯的阿伟说,这地方已经易主了,新来的老板是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一头银发,满脸高傲,很不讲道理。新老板昨夜似乎喝醉了酒,搂了个男人上去,一晚上没下来,导致他的一众保镖们也没敢走,统统住下了,真是荒y无耻。王阿姨听完劲爆的八卦,内心相当忐忑,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第一间房可千万别住着那位新老板。然而老天似乎没听见她的祈祷,当她走进里间,第一眼就看见了从被子里露出的几缕银发。第二眼,才看见满屋子的狼藉。柏朝昨夜换了两次床单,全扔在地上,随手指了指:“这些清理掉就行,还有脏衣篓里的也扔掉吧。”倒不是多为难的工作,几分钟就能收拾好,但王阿姨生怕吵醒床上那位,动作格外小心,几乎是踮着脚走路。可新老板还是醒了。从被窝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唔——”,新老板仿佛伸了个懒腰,然后闷哑地轻喊:“柏朝……”声音软绵绵的,好像没什么力气。是昨晚太放纵了吗?王阿姨心想,可难道不应该是这个叫柏朝的男人更累吗?哦……是了,这些富二代夜夜笙歌,肯定肾虚啊!眼看着被窝里的人似乎要钻出来了,床边的男人一个箭步上前,将对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然后将这个“大卷饼”搂进怀里,低声说:“我让阿姨进来打扫了。”意思是你别出来,有外人在。那被子里头肯定没穿衣服。厚厚的被子裹住了新老板的身材,但王阿姨光看那张脸,就知道新老板为什么能泡到这么帅气又贴心的情人了。就这长相,不要钱倒贴的估计都能绕地球三圈!虞度秋从来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干坏事,越是压抑越是叛逆,手脚动不了就动嘴,张口就是一句:“不来个早安吻吗?”柏朝没他脸皮那么厚,外人在场还是有些放不开,红着耳朵轻咳了声,飞快地小声说:“你没醒的时候亲过了。”虞度秋仰起脸:“偷亲不算,再来一个。”“等会儿……”“不行,就要现在,不亲就是不原谅我。”王阿姨大为震撼。
从来都只在酒桌上听过“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头回在床上听到“不亲就是不原谅我”。她立即抱起地上的脏床单,识相地先跑出去扔了一回,等到她再度回房时,两个人已经亲完了。大老板仍旧呈卷饼状躺在小情人的怀里,眼神压根就没挪开过,看也不看她。王阿姨很不想靠近这俩人,可另一堆床单就在床边,她只能轻手轻脚地挪过去,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离得近了,她才看清,大老板的嘴唇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眼神中满是眷恋柔情,轻声细语地对抱着他的男人说:“再住几天,反正没事儿……”“你不跟穆浩继续调查我了?”“本来就是想逼你一把,让你老实招来,谁知道你藏着这么大个秘密……”大老板不高兴地撇嘴,但马上又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