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宇脑海中无数疑惑与念头狂转,摧残着他数十日没休息好的脑神经:“先不说这些,虞家那个臭小子返航了吗?”徐升讪讪道:“没收到小纪的消息。”彭德宇捂住锃亮出油的脑门,头疼欲裂:“我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罢了罢了,一船的警察和保镖,想来也出不了大事……”“徐队!!”一名刑警猛地冲进监控室,发现局长也在场,立刻站直打了个报告,接着火急火燎地说,“发现洪远航的踪迹了!”彭德宇最不喜底下的人冒冒失失,皱眉道:“发现就发现了,急什么,慢慢说,就这么两三个小时,他能逃多远。”“是、是不远……”刑警紧张地吞咽了下,“也就跟在虞度秋的游艇后边十几海里而已……”作者有话说:下章开打控制台的仪表盘显示一切正常,孙船长叮嘱了大副几句,坐到一边玩手机去了。他干这行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像这种浪静风恬的天气,又沿着近海岸开,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只要注意别撞到其他船只就好。昌和区附近的海域风景优美,春夏秋三季都是旅游旺季,九月伏季休渔期刚刚结束,此刻海上漂着许多出租的快艇、渔船和钓鱼艇。雷达上的一个小圆点代表一艘船,每次刷新后,位置都会产生微小的变化。有几艘船离他们比较近,或许是同样出海度假的船主,也可能是捕鱼为生的渔民。游艇内开着空调,挡风玻璃却挡不住日晒,大副感觉口渴,自己去拿了瓶没开瓶的矿泉水,没动手边洪良章端来的冰饮。出发前,他们所有船员都收到了虞度秋下达的指示:除了两名船员送来的食物和饮料,其他一律别碰。那两名船员不是他们挑出来的人,十分面生,不知打哪儿来,但这都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儿,船的主人既然发话了,他们照做总是没错的。“嗯?好像有艘船跟着我们啊。”大副边喝水边观察雷达,“你看,航行方向一模一样。”孙船长从美女直播中抬起头,瞥了眼,不以为意:“差那么远也叫‘跟’?连我们的桅杆都望不着,碰巧同一路线吧,别大惊小怪的。”“哦……要不要和虞总说一声?以防万一。”大副谨慎地问。“能有什么万一,虞总正忙着和客人谈生意呢,别去打扰他。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他的脾气,去年出海,船上有人惹他不高兴,被绑在摩托艇后边甩了七八圈,拖上来的时候肚子都快被海水撑爆了,你也想那样?”大副吓得舌头打结:“不、不想。”“这就对了,能不打扰就不打扰,虞总不是一般人,我们惹不起。”孙船长故意危言耸听,其实去年被惩罚的那人是名商业间谍,趁虞度秋泡按摩浴缸的时候,妄图偷走机密文件,结果触发了笔记本上安装的警报,消息直接传到虞度秋手机上,立刻人赃俱获,下船后就移送了公安局。虞度秋一般不轻易发火,可一旦发了火,这条船上谁也别想好过。孙船长尽量避免节外生枝,继续埋头给人美声甜的美女主播疯狂点赞。一盘棋不到二十分钟便结束了,杜书彦倒没自谦,水平确实一般,被杀得落花流水。金王后站定在银国王面前,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将死,虞度秋给他留了一分薄面,没有动手:“书彦哥,你知道吗,像这样的局面,有个专门的术语。”杜书彦心思全然不在棋局上,随口应付:“是吗?叫什么?”“‘死亡之吻‘。”虞度秋轻轻一碰金王后的皇冠,“我的王后恰好在你的国王前一格,是不是很像她背叛了自己的国王,去亲吻你?”“嗯,有点儿那个意思。”杜书彦又喝了口冰镇果汁——这已经是第二杯了,他的眉宇间隐隐透出焦躁,目光频频瞥向身旁的男人。费铮全程几乎没看他们下棋,一直低着头,似乎在处理工作上的消息,此时抬头见状,提议道:“难得来海上,二位光下棋会不会太无聊了?不如去钓鱼吧,正好吹吹海风。”这是他上船以来,主动提出的第一个建议。虞度秋欣然应允:“行啊,柏朝,让船长停船,放下船尾甲板。”杜书彦摆手:“我有点头晕,想回房休息会儿,就不去了。”费铮的视线扫过他的脸,似乎有些意外:“杜总,您没事吧?”“可能刚才在浮桥上站久了,晒的。都九月底了,这天怎么还不凉快。”杜书彦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下,不像演的。虞度秋也随他起身:“书彦哥,你穿太多了,我俩见面穿这么正式干什么?你先回房吧,我让人给你拿套轻薄点的衣服。”“不用不用,我躺会儿就好……费铮,替我陪度秋钓鱼。”虞度秋立刻回:“没事,那就不钓了。”杜书彦迟疑了下,慢慢站直了,说:“这怎么好意思,别因为我扫了兴,我还是陪你去吧,就坐着看看。”如此坚持,必然有诈。八成是由费铮动手。这样一来,不在场的杜书彦就能再度逃过一劫,在警察面前依旧可以狡辩称,自己对下属的Yin谋毫不知情。那他们的计划就失败了。虞度秋岂能让他逃脱:“我随你,你别勉强自己就行。”游艇关闭了引擎,缓缓停下,漂浮在平稳的波浪上,船尾的日光甲板放下后是一片亲水平台,可以坐在沙发上沐浴日光,也能坐在太阳伞下悠闲垂钓。如果想游泳或潜水,也可以踩着旁侧的扶手下海。两名“船员”搬来了渔具后就撤离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四人。虞度秋屏退了娄保国和周毅,只留下柏朝。从杜书彦的角度看,应该是一对三,他们越有把握,就越容易动手。“费秘书,上回你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