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么一大群人,就没有一个人养过小孩?”范元正用最冷漠的语气,说出了最……那什么的话,“这种情况,当然是把他当做婴儿一样去喂食,你家给婴儿喂食就只是捣碎食物?应该用石磨加水去磨成糨糊,或者是问店家冲些米糊,干的咽不下去。”赵东来安静片刻,对范元正竖起了拇指,让随从都按照范元正的话去做。不愧是擅长内政的谋臣,轻易就说出了他赵东来不知道的育儿知识呢!这确实是他的知识盲区了。范元正对上赵东来那莫名敬佩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冒出了一个奇怪又诡异的念头。那皇帝让他来当这个使者团的参谋,不会就是让他带小孩来的吧?……应该不会吧?那小皇帝就算再怎么神也不可能料到他可以带小孩啊?不一会儿,随从惊喜的声音传来,“吃下去了!使节他能吃下去了!”作者有话说:在掌握让十二岁使节不饿死的方法后, 使者团继续向西域前行。这一路,走的是琼安到云州府再过冠城的路,琼安往云州府这一道的水泥路其实已经铺得差不多了, 毕竟以宋菱拿出来的较为浅显的水泥路知识,天工部目前能研究出来的也就是铺那种村里水泥路的法子,而不是高速公路, 那就跑得太快了一点,不过就算是村里水泥路,放在古代也是力压那种黄土路。赵东来和范元正等人被从北方带回来的时候,走的是水路,倒是没有见过水泥路的样子,也许乘船途中是偶然远远地见过一条山岭间烟灰色的长径的, 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水泥路,也没有心情去打探。这算是赵东来与范元正第一次走在这条名为[水泥路]的道路上, 马蹄一步一步走在水泥路上时, 他们才惊觉这条烟灰色的长路是如何地难得,马蹄走在水泥路上,配合上马蹄上的蹄铁,走得格外轻松, 原本他们是预计用上个半月到一月到达云州府的, 但是实际上才走了十来日,使者团一行人就看到了云州府的地界。这还只是以平常的速度行走, 如果是全力策马狂奔的话……“两日, 不到。”范元正在心中计算着,减去马匹损耗, 累死一匹马就立刻换马, 再减去路上驿站过夜的时间, 算出了一个惊人的时间。而云州府再过去就是冠城,边境之地,如果云州府往冠城也有这么一条水泥路,也就是说差不多八天,就能快马加鞭往西域边境跑一个来回了,这种传递消息的速度已经算得上很快了,放在分秒必争的战时,必然可以占据先机。范元正心中动容,再看赵东来的表情,大概跟他想的是差不多的东西。过了一会儿,范元正的肩背放松下来了一点。如果是作为敌人去考虑的话,这种水泥路无疑是心头之患,不过他现在在给小皇帝办事,放在自己这一方的话,也算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吧。之后范元正静默地看着路上的一切。水泥官道两侧,时不时能看到乡镇村庄,田野从路边蔓延出去,水车林立江河溪流畔,仿若一只只静默的家兽,偶尔也可以看见牛羊在山坡上吃草,牧童放着牛羊。范元正不禁把这一路看到的,与云州府被朝廷收回,自己一路往东北方前行时看到的情景对比了一番。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而已,范元正记得自己北上那会儿很少看到成群的牛羊,寻常百姓家能养个鸡鸭就算是不错的了,能养牛羊那都算得上是不错的人家了,毕竟自己家里都没有余粮的时候,寻常百姓哪里喂得起家禽家畜。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范元正觉得这回看到的农田,就连庄稼看着都好了很多。如果安临知道范元正是怎么想的,她估计会一本正经地告诉范元正。亲,不是错觉哦,这都是农署每年培育良种替换旧种的功劳。等到使者团的人骑马累了一个个下马牵着马走,休息一段的时候,正好经过一片水田,赵东来和范元正发现这片水田中的玄机。“这是……鱼稻共养?”赵东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水田。作为争霸流主角,他当然不可能不通庶务,粮食可是行军打仗的重中之重,他们每占领一个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百姓以及流民,然后让他们安心种田。不过乱世时鱼稻共养很少见,因为这个法子首先就要保证水的充足,否则稻田断水十日就死,鱼也同样活不得,而北方那场现在都还在持续的旱灾正是乱世到来的催化剂之一,而赵东来那时候没有人积极救灾,也没有人出面把旱灾控制在一个范围内,随着时间推移,蝗灾跨过乐马山,旱灾蔓延到南方。“是鱼稻共养。”范元正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接着又说,“不过与寻常的鱼稻共养不大一样。”鱼稻共养出现的历史时期算是比较早的了,西朝时就已经出现并且有一定推广,不过前头的鱼稻共养都是农人们凭感觉种,凭感觉养,没有一个标准,而这片水田中的水稻之间的间隔,比常见的要宽上一些,也规整些,似乎每一个水田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的。等到他们走到头的时候,看到最前面立着一个木牌子,上面用浅显的图案画出一个图画,又用字写了稻稻之间间隔多少为最佳,这个最佳距离不仅在木板上画了个版,还有两根细棍立在木牌前打样,保证不管是识字的还是不识字的都能懂。最后木板下的落款是[某某劝农官留]。谁看了都要说一声贴心。这可是农署官员经过两年的控制变量实验算出来的产量最大的间隔区间。范元正心中稍感安定。这一路所看见的东西,让他知道他的选择没有错,那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