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杂声还在继续。深紫色衣袍的男人摇了摇头, 把小男孩的手放回被子里。眼含泪水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捉住紫色衣袍男人的衣领,“巫弦, 你不能这样, 小离是你儿子, 你救救他, 你是大祭司!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小离,他是你儿子啊!”男人把她揽入怀里, 也红了眼眶,“对不起。”他又何尝不想救自己的儿子呢!“这是金蚕蛊的蛊毒,你知道的, 这种毒最强的毒蛊之一, 就算有解药也不能保证对每个人都有效,只能靠小离自己……”他自己都说不下去,“熬过去就好了。”女人依旧在流泪, 只是相比刚刚要平静了些, 眼神黯淡无光, “熬过去就好了?”她扯了扯嘴角, 像是在自嘲:“我有时候甚至在想, 小离要是不是你巫弦,不是大祭司的儿子该多好。”“那样他是不是也就可以像寨里所有孩子一样,健康快乐的成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天天被蛊毒折磨!”男人眼里闪过一抹苦楚, 又低声道了声,对不起。女人闭了闭眼, 再睁开,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你走吧, 我再陪小离一会。”这时叶清逸也明白过来,她是来到了巫离小时候,眼前说话的两人是巫离的父亲和母亲。所以这是幻境还是巫离的梦魇?男人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出去了,从叶清逸身边经过,径直走向门口,一开门门外站着的人,行了个礼,问,“大祭司,小少主情况如何?”男人没有说话,叶清逸看到了他攥紧的拳头。站着的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全部人单膝下跪,“大祭司!”男人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又攥紧,再开口时声音平静:“起来吧,这是他的命,大家不用自责。”叶清逸走到床边,女人握着巫离的手还在流泪,叶清逸总算明白巫离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他的父母本身就很好看。此时的巫离才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还没完全长开,但隐隐能看出长大后的模样,他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蛋因为发烧红红的,似乎还很痛苦,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叶清逸下意识的想要帮他抚平紧皱的眉头,手穿过巫离身体时,才想起自己就是个魂魄,看得见他,却摸不着。她也想安慰一下女人,巫离肯定会挺过去的,只可惜,他们看不到她。就这样女人守了巫离两天,叶清逸也跟着看了两天,巫离的爸爸每天都会来帮巫离号脉,每次号脉结果都是一样,只能沉默的摇摇头。而巫离的妈妈从一开始的崩溃、痛哭,到现在渐渐的冷静、心如死灰,连话都少了。从他们交谈中叶清逸也了解了不少,终于明白巫离妈妈说的那句“如果巫离不是大祭司的儿子该多好。”在千仡寨,大祭司是寨里最厉害、至高无上的存在,不管是医术还是蛊术,就连血脉也是。作为下一届大祭司的巫离自然也不能差,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除了日常的学习医术解毒之外就是练蛊,甚至需要以身饲蛊。有点像神农尝百草,想要解这个蛊毒,就必须先了解它,自己试过了才知道怎么解,毕竟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而这次的这个金蚕蛊也是每任大祭司在成为大祭司前必须会解的蛊毒。巫离的爸爸比较严格,巫离才七岁,就想让他尝试这么厉害的蛊毒,巫离妈妈才会生气,他说什么也不同意巫离去尝试这种蛊毒,但是没想到巫离趁她不注意,自己去种了金蚕蛊!就是因为他知道巫弦是七岁种的金蚕蛊,他想要比自己的父亲厉害,就趁她不注意自己偷偷的种了金蚕蛊,所以才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第三天巫离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意识还是很模糊,叫了一声母亲后,又睡了过去。巫离的妈妈喜极而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醒了就说明已经挺过去了,会好起来的。果不其然,两天后巫离的烧慢慢的退了下去,人也Jing神起来,除了有些咳嗽之外,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了,守了这么多天,巫离妈妈才放下心来。亲眼看着儿子喝完药,女人摸了摸巫离的脑袋,让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好好休息,阿妈晚点再来看你。”巫离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剩下好看的眼睛,他点了点头,又看向站在旁边的父亲,眼神怯生生的,又满是期待。像只小狗,眼巴巴的等待着什么。面容冷硬的巫弦终于笑了笑,上前揉了揉下巫离的头顶,“这次做的很好,很棒。下次继续努力。”巫离眼睛亮了亮,小小声的,“嗯”了一声,软软的,又乖又可爱。夫妻俩走后,房间里就剩叶清逸和他,叶清逸看着缩在被子的人,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想到小时候的巫离这么可爱,刚刚看着他父亲的眼神,真的很像只等待夸奖的小狗,眼睛shi漉漉的,让人忍不住想要rua一下。“看够了吗?”原本闭着眼睛睡觉的巫离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充满了敌意。叶清逸愣住了,巫离能看见她?很显然是的,这屋里除了她就没有第三个人了,只是他突然这么凶,叶清逸还是有点不习惯。还有为什么别人看不见她,巫离却可以?难道这里真的巫离的梦魇?巫离可以看到她,是不是意味着前两天他睁开眼时就看到她了。暂时来不及多想,叶清逸回道:“抱歉,打扰你睡觉了吗?”“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巫离答非所问,他从床上坐起来,刚刚在爸爸妈妈面前乖巧的模样不复存在,而是冷厉警惕的看着她。这时候的巫离还不认识她,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叶清逸回道:“我叫叶清逸,嗯……你可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