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息:“……”陈迹:“省略号也可爱。”关雪息:“…………”关雪息:“我服了你。”陈迹:“‘我服了你’更可爱。”陈迹:“怎么不回了?”陈迹:“说话啊。”陈迹:“[疑问][疑问][疑问]”关雪息:“……”真的服了。关雪息把手机揣回兜里,盯着车窗外出神。他嘴角扬起不自觉的微笑,忽然想起还没来得及拆的礼物。关雪息忍耐不到回家了,又往车窗那边靠了靠,避开旁人视线,动作小心地打开礼盒包装。他期待的礼物在这一刻终于到了他手里。谜底揭晓,竟然是一个手账本。关雪息微微一怔,心想这未免有点过于普通了?同类型的礼物他已经收到好几个了。陈迹一点新意都没有,还遮遮掩掩,不让他当场拆。关雪息怀揣着一丝疑惑,翻开来看。原来手账本里写了字。不,不是写的,是贴上去的。的确是陈迹的手写字迹,他写在另一个笔记本上——似乎是他曾经的日记,然后剪下,贴到这里。剪了一片又一片,满满地贴了小半本。关雪息看了眼 他在光里,我在暗处陈迹初中时就写得一手好字,和现在差异不大。他贴到手账本上的日记经过Jing心剪裁,并非完整内容。前几页记录的是他和关雪息的初相识:“今天我又看见那个男生了,听说他叫关雪息。好稀奇的名字,我猜他的家长爱看偶像剧。“上回海选考完试出来,他听见我和别人对答案,说我最后一道大题做错了,当面就帮我讲题。我不想听,最烦他这种人,热情,爱秀,我又不认识你,管得真宽。“只要他稍微有点眼色,就能看出我的不耐烦。可他竟然坚持讲完了。我觉得,他不是好心帮我解惑,纯粹是在发挥他比我牛x的优越感。“果然,我的感觉没错。今天再见面,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读到这里,关雪息皱起眉,有点想打陈迹,又有点想笑。接着往下看:“是我主动打招呼的。“他身边围着好几个朋友,以往这种场合我从不加入,但今天我考得很好,忍不住想和他对答案,帮他挑点毛病,杀杀威风。“可惜毛病没挑出来,他比我想得厉害。性格也没那么糟,竟然以为我是好心,想和他交朋友。“搞笑,谁像他那么闲,考试还要拉帮结伙,无聊不无聊?“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请我喝汽水,我没拒绝。“他说他是冲第一名来的,问我想考第几。当然是第一,我不喜欢虚伪地说随便考考,不在乎名次。关雪息很傲慢,声称有他在,我绝对考不了第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挨我很近,笑得很嚣张。我能清楚地数出他有多少根睫毛。我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这个,但他的睫毛实在太长,有点离谱。“他看我的眼神也带着打量,很熟悉,我总在经历。有时我觉得人和货物没区别,一旦出现在别人眼前,就会被估价。“我是不值钱的那种,关雪息很值钱。他长得白净,穿名牌,爱笑,自信张扬,讨人喜欢。我走路低着头,嘴巴像是缝死的,家境差,老土,不爱搭理人,别人也不爱搭理我。
“突然觉得,我能和关雪息聊到一块儿也挺神奇。他是来者不拒,我是为什么?“我竟然把他写进了日记里。”相识到此告一段落,中间有一段很长时间的日期空缺。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里陈迹没记录与关雪息有关的事情。他们不在同一所初中上学,只有省联考开考时才能有一星半点的微小交集。关雪息继续往后翻:“最近我事事不顺,心情很差,一直担心的噩梦竟然成真了。“不知道怎么办。“今天又去考试,见到关雪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如果他是我,他会怎么办?“他那样的人大概事事顺心,过得快活,永远也不可能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我突然很想向他诉苦、求救。可我们不熟,也许我们第三次见面,他依然记不住我叫什么名字,这算什么朋友。“今天他似乎没考好,脸上写着不开心,有个男生帮他买了汽水,他微笑着说不想喝。表情是微笑的,但眼里全是不耐烦。原来他的性格没我想得那么好,或许第一次见面时我的感觉是对的。但那个男生看不出来。“我原本不想过去,见状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关雪息记得我,叫了声‘陈迹’,我很欣慰。“心情突然变好了一些。“这种关系不能算朋友,但他就是我唯一的朋友。”陈迹的笔迹时而清晰时而潦草,很敷衍。当初的他肯定想不到,这么私密的日记有一天会呈现在关雪息面前。日期一次次跳跃,大部分内容和省联考有关。一开始记录的是陈迹和关雪息见面时发生的事,后来陈迹受生活中那个“成真的噩梦”影响,Jing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写日记的笔调也变得压抑。接下来连续很多页,都是他单方面观察关雪息的记录,关雪息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他看着。“又去考试了,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参考。“最近状态很差,学不进去。考试卷子意料之中没答好,不用找谁对答案我也知道,我八成拿不到晋级资格。“这几天好热,又到盛夏,我最讨厌的季节。“关雪息穿了件短袖,他白得不像男生,戴棒球帽,呼朋引伴从我面前走过,没看见我。“以前我以为那些人是他同校的朋友,后来才知道,是他在省联考上临时结交的。搞了半天我什么都不是。“他似乎长高了一些,也可能是错觉,或者我矮了,越发站不直,头快低进泥土里,生怕他看见我。我脸上有伤,他看见的话会觉得奇怪吗?会好奇吗?会来多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