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息在ktv开了间最大的包厢,陈迹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到场了。现场很吵,不知道是谁在唱歌,难听得要命,还有人捧场叫好,嘻嘻哈哈地笑。也有人喝倒彩:“你快下来吧!换个人上!”“下来呀!快下来!”“不许当麦霸啊!”整个一出群魔乱舞。陈迹皱了皱眉,寻找关雪息的身影。关雪息就坐在离大门最近的沙发上,众星捧月似的,身边围了一群人。包厢里灯光晦暗,闪烁的光束时不时扫过他的脸,衬得他容颜更浓,坐姿别有气场,夺目得不容忽视。陈迹一眼就看见他,但他身旁已经没位置了。离他最近的是傅洋和杨逸然,宋明利在点歌台前当指挥,拿着麦克风冲台上喊:“切歌了!切歌了啊!”关雪息终于也发现了陈迹,他正要起身来找他,却被杨逸然一把按住:“干什么呀?你俩天天一起写作业还嫌不够?”傅洋配合道:“是啊,今晚你必须雨露均沾,不许独宠迹贵人一个!”关雪息:“……”傅洋这戏Jing,今天不唱相声改演甄嬛传了。关雪息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这哥俩虽然是在开玩笑,但也是真的在暗中表达不满。他和陈迹黏得太厉害,把身边所有朋友都冷落了,约饭不去,约球不打,再这样下去,以后就没人约他了。关雪息觉得不必发展成这样,陈迹本来就可以和他们一起玩,都是男生,很容易玩到一块儿去。他想叫陈迹一声,可再一抬头,却发现陈迹竟然已经走开了。包厢里光线暗,人挡人,仅靠眼睛找谁可不太容易。关雪息巡视一圈,没发现陈迹坐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关雪息登时有些气恼,怀疑陈迹是在故意给他甩脸色——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直接玩消失。可人这么多,他不好发作。傅洋适时地推来一瓶酒,问他:“喝点不?”关雪息不爽:“不喝。”可正因为不爽,喝酒才能让人爽快起来,关雪息改口:“来,倒满。” 委屈关雪息酒量有限,喝不了太多。而且他是今天这场聚会的主角,生日蛋糕还没切呢,先把自己灌倒就不好了。他一杯酒下肚,拒绝傅洋倒的第二杯,往杨逸然那边凑了凑,叮嘱他:“你帮我照看点场子。”杨逸然点头:“没事,都是熟人。宋哥带着呢,让他们自己闹去呗。”话虽如此,关雪息也不得闲。他是寿星,每个到场的人第一件事都是来找他寒暄一番,祝他生日快乐,闲扯几句再送上礼物。毕竟都是学生,礼物基本都是些小物件,笔记本、钢笔之类的,并不贵重。但也都是朋友们的一番心意,关雪息收得高兴,诚心实意地道谢,请大家入座,玩得开心。他这边终于招待完,该来的都已经来了,可以吹蜡烛切蛋糕了。关雪息走到房间中央,他被几十个朋友簇拥着,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五层蛋糕,堆得高高的,像一座甜蜜的塔。这个蛋糕是宋明利送的,据说很贵,但宋哥不差钱。他亲手帮关雪息点燃蜡烛,比自己过生日还开心,上蹿下跳道:“关灯!关灯!”杨逸然关掉了包厢里各种灯的总控开关。傅洋把音乐换成了生日歌的伴奏。关雪息美丽的脸上映着幽幽烛光,喜悦溢于言表。他像一个发光体,身边的注视越多,光芒越盛。没有谁能把他比下去,反倒都沦为了背景,为他的耀眼做陪衬。陈迹远远盯着这一幕,没有起身上前。关雪息似乎已经高兴得把他忘了。背景板那么多,大概也不缺他一个。人群中间,关雪息双手合十,闭眼许愿。他身边响起整齐的生日歌大合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曲歌毕,关雪息用力地吹熄了生日蜡烛,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杨逸然重新打开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分切蛋糕吃。宋明利端起一小盘蛋糕,第一时间回到点歌台,生怕别人霸占他的位置。傅洋拉着关雪息穿过一层一层乱窜抢麦的人,回到沙发前坐下,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不能说。”
刚才关雪息笑得很洋溢,避开人群后,傅洋却见他脸色一沉,似乎不大高兴。“你怎么了?”傅洋有点莫名,感觉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关雪息摇了摇头,不指名道姓地骂:“烦死了,不想来就别来啊。”傅洋“咦”了一声,不解道:“谁啊?哪个惹你了?”刚才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傅洋也不能每个都照看到,猜不出是谁给关雪息添了堵。但他心里一动,脱口而出:“陈迹?”关雪息没吭声。傅洋知道自己猜对了,伸长脖子四下打量,没找到陈迹的身影,奇道:“他跑哪儿去了?不会已经走了吧?”“……”这句简直是火上浇油,关雪息也怀疑陈迹提前走了,他气得一哽,啪地摔了蛋糕叉子,脸色难看至极,强忍着才没当众发作。傅洋不知其中缘由,下意识哄他:“算了,别气,说不定是临时有事,没来得及打招呼。”关雪息不接话,捞过桌上啤酒瓶,给自己倒满杯。他要喝酒,傅洋只得陪着。喝过两三杯后,杨逸然也加入了。酒劲儿一上头,人就不大冷静了。傅洋和杨逸然话都多,像两只麻雀,围着关雪息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杨逸然先诉苦:“体育生好累啊,老子一身伤,腰好疼。”傅洋接着道:“我期末考试没考好,班主任打电话训了我妈一小时,不让我下学期打篮球了……”“cao,你们班主任好狠。”杨逸然说,“幸好我们老张人还不错……”傅洋道:“一班班主任才狠呢,我听说她给每个成绩下滑的人都单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