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车的鼠由看着为首的兽人,猛地站起身:“不对!”冲在最前方的, 不是兽人,而是体型庞大的蛮牛群!蛮牛背上,正站着两个兽人, 他们一手握住号角, 一手用力挥舞着旗帜。“呜呜~呜呜~”沉闷的号角声响彻天际,蛮牛群向两侧分开,一道黑影以雷霆之势从兽群中奔出。苍犬兽人矫健的四肢在雪地上留下浅淡的痕迹, 后背与脖颈一圈灰白皮毛, 在阳光下似是泛着金光。在他身后,其他苍犬兽人带着兽形各异的队伍紧紧跟随, 那声势让几千米外的积雪都颤动了起来。“呜呜~呜呜~”“是集结的号角!是我们的队伍到了!”“嗷嗷嗷!那是我们的旗帜!!”板车上的族人们高举手中武器, 激动得手舞足蹈。祁白向后, 靠在染血的车厢之上。是苍邪, 他们的援军到了。已经脱力的手终于松懈了下来,股股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流淌。狼泽眼神一暗, 手指变幻成利爪, 将兽皮袍划破, 用力将祁白受伤的胳膊缠住。祁白这才发现自己受了伤, 他摇摇头:“我没事, 都没感觉到疼。”是真不疼,祁白只觉浑身的血ye都在沸腾, 到现在都还没有平息,对身上这些伤口根本没有知觉。狼泽迅速将伤口包扎好,看着被狼獾破坏得几乎看不出原貌的板车, 沉声道:“剩下的交给我, 你带着伤员留在这里。”苍犬兽形在半空变化, 稳稳停在板车之前。“城主, 大祭司,”苍邪直视祁白和狼泽,“万夫长苍邪,前来助战。”看到祁白胳膊上的绷带,苍邪若有似无地向旁边的板车上看了一眼,见到同样受伤的亚兽人,暗金的瞳孔逐渐染上了血色。峡谷之中,剑虎与豪熊的队伍已经重新规整。“黑耀兽人受了伤,他们跑不远,追上他们!功劳便属于你们!”“吼吼!”“嗷嗷!”利益的诱惑冲破剑虎豪熊兽人对黑耀兽人的恐惧,他们拍飞受伤的狼獾,踏过碍事的尸体,前仆后继地向峡谷出口挤去。可惜峡谷外等待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狼狈奔逃的黑耀队伍。而是,杀气腾腾的军队。队伍最前方,男人黑发染血,凌乱地打在高挺的鼻梁之上,一双深色眸子凌厉如刀。只是对上他的视线,熊盘便觉大脑一阵嗡鸣,四肢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他从未这样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黑耀战士!随我出战!”狼泽一声令下,苍犬兽人第一个冲了上去。------------------“那些剑虎豪熊兽人竟是些没有骨头的乌gui,我们都还没有出手,他们就缩回了壳子,不敢与我们应战”豚泉豪放的大笑声,在狼泽掀开营帐兽皮帘后便戛然而止。帐篷内,各军将领和各司负责人已经落座,见到狼泽和祁白,营帐内众人纷纷站起身。“城主。”“大祭司。”狼泽和祁白走到主座,祁白冲众人点头:“都坐下吧。”狼泽看向狐乔和苍邪:“你们是怎么遇到的?”狐乔和狼季的赶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城池折返,把军队带到草原,更不用说苍邪带来的根本不是黑耀的正规军。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相遇在回北洲的途中。果然,狐乔道:“我们与苍邪在草原边界相遇,情况紧急,我和狼季便决定分开,由我带领苍邪的队伍先来接应城主和大祭司,狼季他们继续回城池。”祁白不解:“你们怎么可能在那里遇见?”苍邪当初得到的命令,是前往东面的蓬野,这中间还隔着整整一个东夷,苍邪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再说了,狼泽给苍邪的期限是半年,入冬之后,不管他是否能收服蓬野的部落,收服了多少蓬野的部落,都应该带着队伍班师回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都过去十个月了,他们的队伍还在外游荡。坐在第二排的鼠由警惕地看了对面的苍邪一眼。不怪鼠由狐疑,这情况要是换成其他人还好说,但领队的可是苍邪,鼠由知道他的本事。
只看才这么几天苍邪就能支起这么大的一个班子,继续这么下去,他岂不是又能折腾出一支可以进攻黑耀的队伍来。要知道苍邪现在不仅对黑耀的情况十分了解,城池内还有苍羲做他们的接应,这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感受到鼠由的目光,苍邪转过头,他上下打量了鼠由几眼,随后冲他懒洋洋地挑了挑眉头。鼠由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圆了。苍邪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解释。牛辛小心地看了看狼泽的脸色,忐忑举起手:“我”狼泽一个眼风扫过去,牛辛吓得一个哆嗦。“说。”“不怪苍邪将军,”牛辛声音越来越小,那样子恨不得将头钻到土里,“是我没能找到回城池的路。”侦察和地图绘制,是自黑山起,战士们便必须要学习的课程,所有军官在任职之前都要经过考核,谁能想到在这样严格的筛选之下,还会有牛辛这么大一条漏网之鱼。牛朔骂道:“你找不到回城池的路,难道连回骁牛,回汐水的路都找不到吗?草原离汐水那么远,你是怎么把队伍带到这里来的!”牛朔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抽牛辛一顿。骁牛部落虽然在北方,但他们的领地已经无限与东夷接近了,哪怕牛辛对蓬野不熟悉,可牛辛在东夷边上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能连回家的方向都找不到?牛辛被牛朔的吼声缩了缩脖子,这要是让牛朔知道苍邪在途中暗示过他好几次,都被他信誓旦旦地拒绝了,牛辛觉得自己怕不是要被打死。不用牛朔说他,牛辛也觉得自己真是没脸见人了。他虽然没有独自带过队,可是从前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