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兽人扶住她的胳膊,低声换了一句:“藿。”他们早就没有了族长,豹藿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心骨。“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的人, 看看他们是不是你们的族人, ”豹藿道,“要是没有缘故, 黑耀之城的人怎么会把我们所有人带回来, 我们能好好地待在这里吗?与其质疑豹荆看到的, 不如好好想想, 我们要怎么面对猫白!”众人相互看看,迷茫、害怕、无措每个人神情各异。在场的这些年轻兽人, 哪个当年没有因为猫白特殊的毛色故意欺负过他, 此时只要想到猫白拥有这样大的一座城池, 杀死他们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他们的身体就不由得颤抖。年长一些的亚兽人心中也是一片慌乱, 他们虽然不至于去欺负一个幼崽,可在难逃的途中, 同意流放“不祥”的猫白,这是他们每个人都默许的,谁也不知道猫白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进而怨恨上他们。“藿, 我们怎么办?”他们才从食人部落中逃了出来, 哪知道黑耀竟然是更危险的地方。豹藿没有回答众人的话, 而是转头看向早就到了黑耀的豹荆。“我不知道。”豹荆咽了咽口水,一边摇头一边向后猛退几步,“他们只是说猫白现在叫豹白,让我跟着别人一起干活,其他的什么都没说过。”在豹藿说出这些之前,豹荆完全没有担忧这些,他潜意识里依旧觉得祁白还是那个即便被欺负也不会还手的猫白,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已经成为了高不可攀的存在。他甚至还在心里偷偷埋怨祁白没有给他分一栋更好的房子,没有让他去做更轻省的活计,如今想想,豹荆后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猫白真的成为了黑耀的大祭司,那么他就应该明白族长当年抛弃他是为了其他族人着想,我们是他的族人,他只剩下了我们这些族人,他不会杀死我们的。”豹藿扫过在场每个人的眼睛:“所有人给我记住,你们是大祭司的族人,哪怕我们是奴隶,其他人也不能欺负我们,我们必须留在黑耀,这里是我们风豹最后的希望。”风豹族的兽人忐忑不安,但事实上祁白狼泽和马菱对他们的讨论却很平静。马菱道:“我询问过风豹族的兽人,豹白的父亲是被豹白的母父带回风豹的,他说自己是与部落走失的兽人,风豹人见他兽形强大,并且也是豹形兽人就收留了他,他的加入确实让风豹部落在狩猎中有了很大的收获,不过在豹白出生之前他就已经消失了。”祁白问道:“可以确定吗?”马菱点头:“好几个兽人都记得,喂养你的野兽ru汁是部落其他兽人帮忙寻找的,他们对这一点印象很深刻。”毕竟曾经的他们都以为猫白的父亲会成为下一任族长,哪知道他的幼崽竟需要别人的接济。风豹人的记忆中,并没有关于屿神使毛色的特殊印象,也是,屿神使既然要在大陆上行走,不可能一点伪装都没有。如此就不需要太过担心了,祁白的毛色虽然与众不同,但他出生的部落不过是东夷的一个小部落,一般人很难会将风豹与神殿神使联系到一起。狼泽对马菱道:“你继续盯着风豹族。”知道当年屿神使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破绽,祁白和狼泽都没有将更多关注放在风豹族身上,主要是实在没空。狼泽要带着狩猎队进行秋猎,祁白的Jing力则全部投入了秋收上。今年光是新开垦的土地便有千顷之多,程,一方面下达到各村让里长们监督执行,一方面则要作为实务课程的内容教给学院的学生们。
这一任的村长们大多都是部落原先的族长,只要他们不犯大错,祁白就不打算动他们。不过在他们之后,村官也是要进行考核的,村落治理和发展的观念,必须提前灌输到下一任接班人的脑海中。两人说着话,跟着祁白一起过来的牛萩和驴姜,已经张罗了开来。牛萩是负责这一里收成的户司官员,他手里拿着一个册子,这册子上记录的是年初几村耕种的记录,此时他便要按照册子上的记录收税。驴姜则是这五个村落的里长,他手里也有一份记录,不过他现在认识的字十个手指都能数过来,他跟着过来更多是学习和见证。族人们提着装满粮食的藤筐排队,牛萩每念到一个人的名字,便有一个人提着藤筐来过来上称,确定数量无误后,牛萩便会在这个族人的姓名后面打个勾。不一会儿,板车的车斗里便装满了粮食,只待一个五十人车队装满,便会拉回城池。祁白在城外忙碌了几天,才回城统计城主府的收成。有牛吾和薮虞他们这些工人在,城主府今年比去年又多开了一顷荒地,不过种的地虽多,但城主府的花销也大,还是需要仔细核算才行。祁白一边想着一边往城北走,这时,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低低的谈话声,间或还夹杂着啜泣。祁白脚步放缓,循着声音找去,很快便在巷口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一个手推车翻倒在水渠旁,推车旁放着许多零散的竹筐,竹筐里装的是木花,不过此时正shi漉漉地往外淌水。手推车旁正蹲着一老一少两个兽人,年轻兽人浑身都shi透了,此前应该下水捞过木花。“呜呜,”年轻兽人抓着手中断了一半的木轮,哭着对老兽人说道,“这可怎么办,我弄坏了城池的车子,他们会不会把我吃掉。”祁白脚步顿了顿,看了看两人赤裸的皮肤和身上的奴隶印记。现在的天气虽然还有些闷热,但黑耀的兽人们早就习惯了穿着衣服,一般情况下,都至少会穿一件薄兽皮做的背心。不过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