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延猛地抬头望向祁白。“不过,”祁白问道,“这事你做得了主吗?”牛延虽然是额连部落中年轻兽人的佼佼者,不过他到底不是额连的族长,这么大的事情,哪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牛延激动地抱住分得的物资:“我一定会说服族长的!”祁白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勒力的食物撑过整个冬天并不算充足,但只是支撑队伍回到北洲却绰绰有余。额连部落不过是一个三四百人的小部落,带上他们对整支队伍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对于这些被抢了所有食物的兽人来说,却可以逃脱被活活饿死的可能。祁白道:“你们若是想来,我同样可以给予你们一天两顿食物,不过前进的队伍并不会停下来等你们。”牛延猛猛点头,转头便往部落的方向跑去:“大祭司,我们一定能追上队伍!”额连部落是一个建立在山坳处的部落,两侧山上的树木已经凋零,显得中间的帐篷突兀又萧瑟。牛延跑回部落的时候,整个部落中正愁云密布。外出狩猎的队伍已经回来了,可他们这一次只带回来了很少的猎物,不够整个部落吃十天不说,还要提防勒力部落再一次来抢夺。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盐了,如果不能换到盐,角兽人们根本没有力气完成下一次狩猎。“族长!族长!黑耀打败了勒力!黑耀打败了勒力!”听到牛延的喊叫声,所有人都跑出了帐篷,老兽人牛去“祭仪!军队回来了!”一兽人火急火燎地冲进牲畜棚, 找到了正在检查草料的钟驴祭仪。“真的!”钟驴祭仪连忙走了出来,“姜他们回来了?”“没有,人太多了, ”那兽人着急摇头, “哎,我也说不清楚,祭仪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走走走!”两人顺着正门的楼梯, 爬到了瞭望台的最高处。瞭望台里此时还有几个人, 这几人穿着气度都与钟驴村人不同,是城里派来的巡检队。巡检队的兽人平日生活在村头的办公区域, 村民们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都能帮把手, 倒是没有什么架子。但即便如此, 大家往常见到他们, 也是要热情打声招呼的,不过今天钟驴祭仪是真顾不上这些。一上楼, 气都没喘匀, 钟驴祭仪就趴瞭望塔上往外瞅。从城池正南门出来, 是一条被修整压实了的宽阔土路, 当初钟驴村抽签的时候, 抽到了大路西面第一个村落的位置,再往里就是须狐村, 钟驴祭仪对他们这位置很是满意,不论城里有什么事,别的不说, 至少他们要比须狐村的人知道得更早。这不, 从瞭望台往外面一瞅, 那浩浩荡荡望不见尽头的队伍就尽收眼底了。“兽神在上, 这还是城池的队伍吗?他们走的时候,队伍有这么长吗?”牛辛扶着他的官帽,刚刚往出探得太急,差点把他的兽皮小官帽撞掉:“当然是咱们的队伍了,您往中间看,整个大陆上,除了咱们黑耀的队伍,谁能有那么多辆板车,还有那板车上飘着的旗子,这些旗子之前不都教您认识过吗。”黑耀军团回城的消息,早就传回了城,他们这些在各村值守的巡检队,前几天已经接到了通知,不然领地内乍一下出现这么多兽人,他们第一个就得赶回城池报信。不过别看牛辛几人面上尚且还稳得住,但心里的震惊一点都不比钟驴村人少。好家伙,过来传信的兽人只说祁白和狼泽带回来很多兽人,但这也太多了吧?牛辛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人,看得他眼睛都要花了。嗯,一定是他眼睛花了,不然他怎么看到好几个黑不溜秋的兽人。眼看着队伍越过几个村子所在的位置,没有停歇地往城池的方向前进,钟驴祭仪又有些急了:“他们怎么不停,都到家门口了,战士们怎么不回家?”这牛辛就不知道了,他有些羡慕地看着队伍中的战士:“城主和大祭司一定有他们的安排,你们安心等着就行。”话是这么说,可钟驴祭仪怎么能安心,他白天的时候都看着了,那些板车上有不少缠着夹板的兽人。他们钟驴村一半角兽人战士都参了军,战士们要是有点闪失,他们钟驴村可要怎么办啊。就这么辗转了大半夜,第二天天还不亮,钟驴祭仪就爬了起来。“小二子,小二子”睡在炕头的驴二,迷迷瞪瞪听见有人在门外叫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声音锲而不舍,驴二才反应过来,门外是真的有人在喊他。下炕开门,驴二看看外面昏沉的天,赶紧将人拉进屋:“祭仪,出什么事了?”不然祭仪怎么这么早就来找他。
“没出事,这不是你们村长他们回来了吗。我就是觉得心里实在是着急,你快出去套上板车,咱们今天到城里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顺路把你父亲和大哥他们捎回来。”“哎!我这就去!”钟驴祭仪这么说,驴二一下就没了睡意。驴二从正门口停车的地方把自家的板车拉了出来,钟驴祭仪带着干粮和挡风的兽皮毯子爬上了车。正在门口值守的兽人哪能放心这一老一少两个人黑灯瞎火地出门,马田跟牛辛几个交代了几句,便跟着两人一起出发了,他跟着过去能有个照应不说,这一路上至少也能帮驴二拉拉车。三人出发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四点,他们到城池时不过早上八点多,城门都还没有打开。马田到城门边打听了几句,回来说道:“我问过了,城门一会儿就开,我们在外面先等等。”冬天天亮得晚,兽人们又不用外出劳作,黑耀城门开得便比较晚,要到早上九点才有专门的城门官来开门,如钟驴祭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