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扫过地上那一堆碎了的衣服,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先是一怔,随即眼底的喜意便化不开,再抬眼时,目光像是随意一扫,便紧紧锁住了躲在石头后面的楚鱼。他的目光像水,却在一瞬间烧成了火。楚鱼对上他的眼睛,一瞬间心跳如雷。干嘛呀,不就是一年没见面……裴行知没收回视线,却是笑了起来,他盯着楚鱼看了一眼,朝她招了招手。预与其说是招手,不如说是勾了勾手。裴行知笑声低沉如山涧清泉,带着一股雀跃:“小鱼,你终于醒了。”楚鱼一听,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却摇晃着尾巴,没有说话,也没有朝前,只仰着头看他。裴行知盯着她小狐狸的模样看了一会儿,便自行走了过去,蹲下来,双手去抱楚鱼。楚鱼没动,任由裴行知将自己抱起来,尾巴忍不住摇了摇,仰头看他,窝在他怀里。裴行知修长的手穿过她柔软蓬松的毛,抓着尾巴一下一下顺着抚摸,小指像是无意识一般刮过楚鱼尾巴根部。楚鱼本来害羞欢喜地窝在裴行知怀里,话也没说一句,结果就感觉尾椎那儿被轻轻一刮,一下从未尾巴那蹿升起一股酥麻直达天灵盖。裴行知察觉到楚鱼的反应,眼中幽光闪过,又低头笑了一下。他的手穿插在楚鱼的尾巴里,像是不经意间就要再来,楚鱼头皮发麻,一下就想把尾巴收回去。可尾巴收回去只能变回人身,若是从前也就罢了,身上有衣服,可她现在身上没衣服。“别乱摸我尾巴!”楚鱼仰起头,冲他龇牙咧嘴,用尾巴抽他的手。裴行知却反手抓住了她的尾巴,一下一下抚摸着,低头凑了过去。楚鱼的毛脸蹭到裴行知柔软带着shi漉凉意的脸,舒服极了。“变成人好不好?”裴行知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比从前低沉几分,却依旧清澈,此时含着笑意。“我刚长出来两条尾巴,还有点没消化好妖力,不能马上变人。”楚鱼左顾言它,说得理直气壮,目光朝着地上那一堆撕碎的衣服看了一眼,他明明都知道的。许久没见,总是有点扭捏。裴行知本来抱着楚鱼朝狐狸洞深处走了两步,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转身,朝洞外走。楚鱼也懒得从他怀里跳下来,只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自己变得更舒服一些,然后就问道:“你刚刚在洗澡吗,身上好香,比一年前都香,小裴,你好香啊!”说着话,楚鱼深深嗅了口气,埋进了裴行知怀里,靠在他心口位置。裴行知的脚步顿了一顿,却没有停止,继续往外走,却伸手将衣襟拉了拉,原本有些豪放地袒开小半的胸膛瞬间收紧了。“小气。”楚鱼嘀咕一声,她都还没伸爪去扯开他衣服。裴行知听她这么说,手指插在她尾巴里,又捏了捏。楚鱼一下就软倒在他怀里,爪子挠了挠他脖子,一下挠出几条印子。裴行知又笑了,脾气好得不行,伸手按住了她作乱的手,“不想问问大哥和二哥这一年都做了什么?”“当然要问的,不许摸我尾巴!”楚鱼又用尾巴抽了一下裴行知,然后才问道:“他们做了什么?”她的声音里止不住的好奇。裴行知:“等我带你出去就知道了。”楚鱼看他神秘兮兮的,心里更好奇了。此时裴行知抱着她已经走到了狐狸洞口,许久没见天光,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等适应光线后,一下子就看到了外面忙着干活的谢云珩。天狐族秘地是一片雪原,常年下雪,极冷。但谢云珩光着膀子,在雪地里埋头苦干。楚鱼一眼看到了雪原里长出来的各种翠色灵草灵菜。谢云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直起了腰。他生得也比一年前更高大了,健壮的身形极为漂亮矫健,麦色的肌肤在光下像是覆上一层薄光,见到楚鱼被裴行知抱在怀里,眼眶瞬间红了,丢下锄头就朝她奔来:“小妹!”裴行知立刻伸手抵住了他胸口,先低头看了一眼楚鱼,见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谢云珩,又瞭了一眼谢云珩,道:“大哥先把衣服穿好。”谢云珩双眼含泪,点头。楚鱼被谢云珩的情绪弄得也要双眼含泪了,于是她问:“婴二哥呢?”谢云珩想起婴离,眉眼间便露出一丝感慨和佩服,甚至隐隐有些骄傲,他说:“一年过去,不堪回首,婴弟已经成了妖境内写完,时间大法,十八岁了。
时隔一年, 楚鱼没想到婴二哥变化这么大。更没想到翅火下山去找他,结果他忙得都没空赶回来见面。楚鱼当场在心里宣布兄妹感情破裂严重,不是一般办法可以弥补的。可现在, 楚鱼看着外面的夜色,却对于婴二哥修复兄妹感情的方式感到害怕——由于她闭关, 错过了十八岁生辰,婴二哥人没回来, 却说今晚要给她补一个生辰。实话说,楚鱼还蛮不想要这生辰的, 毕竟, 想想十七岁生辰受到的惊吓, 她很担心这一次生辰也成送葬会。楚鱼坐在狐狸洞里,不免担忧地低头拉了拉身上的新裙子, 这是妖族里的蚕妖特质的,质量特别好, 据说怎么撕都撕不开, 水火不侵,虽然不是法衣,但胜过法衣。她往坐在左边的裴行知看了一眼, 见他神色如常。她再往坐在右边的谢云珩看了一眼,见他爽朗含笑。最后,楚鱼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空地,有点不理解, 迟疑地问道:“真的是给我补生辰吗?你们没有骗我吗?怎么连礼物都没有?”实在不理解现在他们三人坐在三张小板凳上是要怎么样!你们两个那么高的个子坐得这样矮的凳子不会不舒服吗?!谢云珩立刻就说:“小鱼, 你放心, 上一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