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你说什么,」阮玉声音猛地提高,眼看就要衝到商霖面前。
一个侍卫闪身而出,轻轻鬆鬆就攥住了她的右边肩膀。阮玉身手原本不差,只是被囚禁这几天不曾吃过什么东西,所以此刻被那侍卫箝制住便再无反抗之力。那隻手如鹰爪般扣着她的右肩,钻心的疼痛传来,她却根本没心思去管。小脸煞白,唇瓣不住颤抖,「你们把师父……怎么样了,」
「不是我们把他怎么样了,而是你把他怎么样了。」商霖从容地喝了口茶,淡淡一笑,「苏大侠行事缜密、从来都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今次如果不是因为你,又岂会沦为阶下之囚?他如果当真有什么事情,罪魁祸首也不会是我们,而是你这个嫡亲的徒弟。」
阮玉听出她话里的余地,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没事,对么?」
商霖转着手中的杯子,圆润的指尖在边缘处摩挲,似乎在观察它的釉色。
「你说话呀!」
商霖羽睫轻扬,樱唇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你猜。」
「你……」
商霖懒洋洋地抬起头,「比起苏大侠的安危,我更好奇另一个问题。」语气冷漠,与轻鬆的表情截然不同,「谁给你的胆子跑到靳阳来找霍弘做买卖?就凭你鸽子蛋一样大的脑子,还妄想把霍弘当枪使?他玩死你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彷佛被易扬附了身,言辞刻薄尖酸到了极点,「真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真真可笑。」
阮玉被她刺得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调色盘一样Jing彩。最后她放弃变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重复自己的问题,「我问你师父怎么样了?我警告你,如果你们敢伤害他,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我是你,这时候就不会还那么横。」商霖语气嘲讽,「说说软话又不会少块rou,也许我心情一好,苏大侠就没事了。」
阮玉右拳攥紧,「你想得美。」要她对她摇尾乞怜?她也配!
商霖目光里彷佛夹了冰渣子,冷嗖嗖地落到她身上,片刻后忽然一笑,「你想杀我?为什么?」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要杀我就与我有关。」商霖道,「我真想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来杀我的?苏忌的徒弟,还是……喜欢他的女人?」
最后一句话彷佛一盆滚烫的热水,兜头朝阮玉浇去,让她瞬间失去控制。忘记了自己还在侍卫的掌控中,她使劲挣了一下,却被严阵以待的侍卫一把捏紧肩膀。
商霖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Σ(っ °Д °;)っ
阮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痛得满头大汗,「贱人!」费劲地抬头看向商霖,「我杀了你!」
「您真是气势十足。」商霖翻了个白眼。
「哟,怎么跪上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两人同时回头,却见皇帝陛下右手捏了柄摺扇把玩,跟个浪荡贵公子一般,立在门口言笑晏晏。
「陛下。」商霖站起来福了福身子,「您怎么过来了?」
「来看你们故人重逢的感人场面。」易扬道,「阮姑娘现在玩的是哪一出?你不肯跪朕,倒愿意跪朕的皇后,让我很是不解啊。」
阮玉知道他们夫妻一心,是以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易扬挑眉,「朕方才,去见了公孙。」
阮玉果然如他所料地转过头来,「魏皇!」
「不知道阮姑娘记性怎么样。你要是还记得就帮朕想想,朕是不是曾经说过,要让你们一同赴死?」
面前男人神情悠然,唇畔甚至带着笑,阮玉却不敢再用面对皇后的态度对他。她无法忘记,第一次见面时她是被他生擒的俘虏,五花大绑扔到他面前,接受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当时她就明白,自己是斗不过他的。
她三番五次伤害贺兰皇后,他必不会留她性命。但师父……她怎么能够害死师父!
「魏皇……」她深吸口气,逼迫自己开口,「民女求您开恩,取了我的性命便是,饶过师父。求您了……」
商霖在旁边几乎是目瞪口呆。有没有这么搞扯!她刚才威逼恐吓了一大堆,这女英雄一副宁死不肯服软的调调,易扬来话还没说几句,特么的她就缴械了?
你坑我也不是这么坑的啊!
易扬轻笑一声,十分高冷地没有理她。
「民女冒犯了……贺兰皇后,罪该万死。要杀要剐都随您处置,但师父是被我连累的,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他……」
穷其一生,阮玉也不曾这么卑微过。她跪在仇人面前,一旁还站着她恨之入骨的贺兰皙,羞辱简直是翻倍的。可为了师父,她不得不说着那些乞求的话,巴望着对方能手下留情。
「……民女愿意替师父去死,求您成全。」
易扬嗤笑,「替他去死?你本来就是要死的,又拿什么去替他呢?」厌烦了一般,「你们还是当一对同命鸳鸯吧,朕送你们一程。」
「魏皇!」阮玉失声叫道,脸色的血色褪了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