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商霖新官上任,有许多事情要做,而易扬忙着和苏忌周旋、和霍弘演戏,每天的节目也很丰富。两个人似乎都化身成为工作狂魔,每晚相对看文件,一副忙碌到死的样子。
「霍子娆那边有什么动静么,」某天晚上看奏疏看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易扬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商霖没有抬头,继续用紫毫在纸上勾来勾去,「前几天听说她打骂了宫人,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她今日着了身粉红绣花对襟襦裙,脖子和胸口上方的肌肤露在外面,莹白胜雪、十分诱人。此刻微微低头,线条优美的后颈正好落入易扬眼中,让他忍不住想要碰触。
易扬面色不变,泰然自若地伸手摸上了她的颈子,遵从了内心的渴望。
商霖正在读一份名单,正看得入神,却觉得有人不紧不慢地在她脖子处摸来摸去。她抬起头,却见易扬眼神清亮,就好像做这事儿并不是他一样,端的是浩然正气。
她有点无语。
虽然抚摸着她,但他的动作并不狎暱,反而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动物,有一股说不出的宠爱。
她往前挪了挪身子,避开他的手,「有件事差点忘记了。霍子娆明天约我一起赏花,赏桃花。我已经应下了。」
「赏花?」易扬蹙眉,「怎么听着让人这么不放心。」
商霖无奈地耸耸肩,「我也觉得。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不去吧。现在正是我和她对上的时候,阖宫都等着看我的表现,要是露了怯就功亏一篑了。」
话说到这份上,易扬也只能嘱咐道:「那你当心一点。」抚了抚她的鬓髮,「别乱吃东西。」
商霖觉得这口气有点耳熟,思索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小时候妈妈也总是这么叮嘱她,「去幼儿园要和小朋友好好相处,别乱吃东西哦。」
……这个人,当她是他养的孩子么?
自从知道南疆九清丸的事情,商霖的一应膳食都变得格外小心,全部按照易扬亲自开出的菜单在置办。而她为了不出纰漏,也十分注意,从不吃任何外面的东西。
想到这个,商霖就有点想笑。虽然易扬之前表现得好像这毒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但在真正应对时却下足了功夫,唯恐有一处疏忽。即使他们都知道,那药引不会是寻常人能得到的东西,却也不肯冒丝毫风险。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
然而第二天她们终究没能去赏成花,一个意外打乱了一切。
被废为庶人、打入永巷的谢臻宁,出了事情。
一大早,送饭的宫娥推开房门,却惊恐地发现本该在床上安睡的谢臻宁乌髮披散、麻袋一般软倒在房间的角落。腰腹处插着一柄匕首,殷红的血迹浸透了她身上的白色襦裙,淌到了一旁的地上。
宫娥手里的托盘落在地上,瓷器砸碎的声音引来了外面的小宦官,紧接着,后宫众人都先后得到了消息。
「谢庶人这是闹哪出啊?」有宫嫔Yin阳怪气道,「陛下开恩,留她一条性命,她却想要自裁?传出去还当是陛下薄待了她。」
「就是,半点不把宫规放在眼里。」
宫中规矩,宫人自戕要祸及家人,如果谢臻宁真的是自裁,恐怕连谢丞相都要被她带累。
「可我听说谢庶人的屋子里乱成一团,器皿砸碎一地,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搏斗……」顿了顿,「我觉得,应该不是自裁,而是有人行刺吧。」
「话说这么说,可谁会去杀一个冷宫罪人?有什么好处。」
那发表意见的宫嫔说到这里忽然迟疑了。这宫里如果有谁见不得谢臻宁活着,那便只有与她多年为敌的那位了。
偷觑一眼对面神情淡然的贵妃娘娘,宫嫔身子轻颤,再不敢随意开口,唯恐招来祸患。
商霖彷佛没听到众人的议论,平静地看着堂下的宫娥问道:「刚才太医告诉本宫,说从谢氏的伤势来看,应该是在五更时分受伤的。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宫娥面色惨白,「奴婢……奴婢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就是说,你并没有看到是否有人进出过谢氏的屋子,对吧?」商霖面无表情。
「是……」
「你为什么不曾守在谢氏的屋外为她上夜?她即使已经被废为庶人,你却还是负责照看她的婢子,怎敢如此玩忽职守?」商霖疾言厉色。
宫娥浑身一颤、抖如筛糠,「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奴婢最近……感染了风寒,害怕传染给谢娘子。谢娘子也体恤奴婢,说了不用奴婢伺候,所以奴婢才会……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宫人见她被吓成这样,心里都有点同情。这宫娥为何会懈怠大家都明白,无非是觉得一个冷宫罪妇没必要再捧着,所以才没搭理。拜高踩低,宫中历来如此,谁能料到她运气这般差,谢氏都被打入冷宫居然还有人要来杀她。
商霖饮了口茶,淡淡道:「本宫现在没功夫发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