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习惯地加了一句:“对不起。”
这三个字,近来每次和沈母的通话里,沈言金都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尽管痛苦又愧疚,他还是坚守着自己的抉择,没有分毫让步。
沈母叹了口气,说了一个地址。
回到休息室后,沈言金含糊地表明自己有点儿私事要办,先不跟队回酒店了。
毛秋得很通情达理的没有追问,大手一挥便准了假。
段明月对他笑了笑,说:“别慌,先换个外套,外设包我帮你拿回去,别弄太晚了。”
沈言金感激地点点头,急匆匆地把队服外套换了下来,拿着手机又离开了。
kai在旁边看出了端倪:“队长,你怎么会带着sliver的私服?”就好像提前知道会有这一出似得。
段明月看着他,笑而不语。
kai硬生生从那笑容里瞅出了几分冷意,身子一抖,怂怂地缩回去,和tans一起斗地主去了:“哎哎哎,你这对子拆的,能行吗?等会地主来个王炸岂不歇了?”
tans受不了,冷冷地看着他,这才让kai这个哔哔机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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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发来的地点是一家私房菜馆,外观看着挺有格调,装潢也是欧风,总体而言挺有格调的,沈言金搜导航的时候,发现这家菜馆在当地的风评很不错,由此可见,沈父沈母是花了心思才选了这个地方的。
在来的路上,沈言金心里一直在想,父母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骆市的?他们又怎么回过来?现在他们找自己,又是想说什么?……总之在大庭广众之下,父母又都是非常在乎脸面的知识分子,应该不会出现太过分的情况。
唯独没想过,父母回来看自己比赛的可能性。
沈言金侧头看着出租车窗外的夜景,轻轻叹了口气。
他原本已经认了命,接受了自己不会被父母理解的梦想,不会被世俗理解的性向,甚至做过就此孤独一生的准备。
可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对着电脑屏幕,还是难免被孤独折磨。
能够和段明月两情相悦,真的是他活到现在最幸运的一件事了,现在的每一天,都令沈言金无比珍惜。
所以,沈言金在面对亲情时,心中涌上的矛盾和迷茫是前所未有的。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必须在亲情和幸福中二选一。
他本以为这两件事是不矛盾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出租车已经到了目的地。
沈言金结帐下车,进了门,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到了一间包厢前。
他做了个深呼吸,推门走了进去。
沈父沈母正坐在桌边,菜已差不多上好了,一眼过去,基本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这个发现,令沈言金心猛地一缩,一阵酸涩涌上,他拚命抑製住这份情绪的涌动,强装冷静,在椅子上坐下。
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沈母说:“比赛到这么晚,饿了吧,先吃饭吧。”
沈言金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沈父。
沈父依旧是那副刀枪不入的严肃面孔,连皱纹里都透着一种威严,对上沈言金的视线,他头一点:“先吃再说。”
这架势,显然在自己吃完以前,是不会切入主题的了。
于是沈言金惴惴不安地动了筷子。
他本以为父母会趁机再进行一对说教,可沈母却闭口不言,隻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他们自己倒是没怎么动筷子,说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他们这样做,反而让沈言金愈发食不知味起来。
味同嚼蜡的吃了碗饭,他放下筷子:“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沈母看着他,眼神复杂,也放下了夹菜的筷子,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没说话,倒是沈父先开口了。
童年时期,在大事上,沈父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角色。
沈母优柔寡断,沈父难免就带了些大男子主义。比起沈母,其实沈言金更怵他这个父亲。
却没想到,沈父开口,不是再同往常一样,要他退役回家,做点“正经事”,而是问道:“你是真的想要做这一行?”
沈言金愣了愣:“是。”
沈父敲了敲桌面:“可我看,你们这一行年纪最大的也就二十五岁,你有没有想过,退役以后要去做什么工作?”?
以往每次说起这个话题,都免不了一番争执,如今彼此如此心平气和,沈父竟然还表现出了一点对电竞圈的了解,这让沈言金有些受宠若惊。
他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点点头:“想过,退役以后,我想留在队里做教练。”
这个问题沈言金曾思考过很多次,而在来到kw以后,和毛秋得进行的一次次关于战术的探讨和角色的搭配套路,也让沈言金找到了一点目标。
电竞圈在老一辈的人眼里,是不务正业的另一种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