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想探究又不敢接近的态度。比起看一个受害者,更像是看一个“谈资”。喻容时不着痕迹地把易晚挡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有人说。
两人去坐电梯。谁也没想到,蓝桦居然蹲在一楼电梯口——前往谢子遇房间的必经之路上。见两人过来,他站起来道:“我一直在等你们……”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哥哥失踪的新闻。
“……林梦,秦雪心,谢子遇,我简直要被他们逼疯了!蓝柏,我早就告诉蓝柏,让他不要和谢子遇混在一起。”蓝桦语无lun次地说着,“我一直在等你们……”
喻容时问他:“你先冷静一点。你知道蓝柏是怎么失踪的吗?”
听见这个问题后,蓝桦沉默了一会儿,居然露出一丝苦笑。
“我不知道,这几天,所有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他说,“可我真的不知道。从他的入狱到失踪,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已经不是那个……他的一切都会和我分享的弟弟了。但我知道,谢子遇一定知道。他就是个搅屎棍。”
易晚隻问最关键的问题:“谢子遇的房卡在你的手里?”
蓝桦瑟缩了一下。那姿态像是人背叛他恐惧的神时会流露出的姿态。可他摊开手——手心里是那张已经被抓得汗津津的房卡。
happy new year
沈终曾经去过顾若朝的房间, 不止一次。
风扇转着头,在蝉鸣喧闹的夏日里不停地响。顾若朝向后倒在铺着蓝白条纹床单的床上,他的眼珠跟着头顶的风扇转,一圈, 又一圈。
沈终低着头看他房间里的航模。
“那个。”明明看起来没有往沈终在的角落看, 顾若朝却始终知道沈终在看哪个模型, “是蓝天舰, 两个月前拚的。它旁的那个, 是f-12, 你别碰那个。涡轮发动机的组件不太牢固,很容易掉呢。”
反正他不说,沈终也不会动他。
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挥霍暑假的下午。顾若朝是盘着腿发呆,在浩如烟海的脑内库存里寻找下一个有趣的点子。沈终是因为不想回家,打扰叔叔婶婶和堂弟的亲子时间。
蝉鸣,夏日, 干净的蓝白色的床单, 安静……这一切,曾构成沈终对顾若朝房间的所有印象。
但不是谢子遇的。
“他基本窝在里面不出门,宾馆的人送饭,隻送到门口就可以。过一个小时,把门口的空盘子拿走。”蓝桦说,“不知道里面可能有什么……”
“蟑螂吧。”喻容时说。
夹在他们中间的易晚却没说话……蓝桦尖叫着说:“你怎么直接开门了?”
“如果他不想让我们看, 他会把房卡带走的。”易晚说,“既然他留下了房卡, 那就代表, 他早就期待我们进入他房间的这一刻了。”
蓝桦说:“你怎么知道……”
好的演出, 必须有观众, 不是吗?
顾若朝曾说,一个人的房间能体现这个人所生活在的世界。沈终曾深以为然。
而现在……易晚洞开了“灰宫”的世界。
出乎易晚意料,房间里没有充满灰尘的沉闷空气,扑面而来的却是太阳——洞开的窗户里,橙红的太阳悬挂灰白的天空当中,光芒刺伤每个人的眼睛,还有扑面而来的风,被风吹起的窗帘。
“这太阳……”蓝桦猝不及防,捂住眼睛。
易晚却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灰宫不会是计划好了,让他打开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的吧。
“灰宫”一直很喜欢这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
顾若朝的房间总是有少年人的凌乱。灰宫的房间却大多数地方整齐,就连床榻都铺得一丝不苟……喻容时说:“看书桌那里。”
书桌那里堆迭着大量书报和杂志,还有墙上贴满的、杂七杂八的报道,和幽幽的、闪烁着冷光的电脑屏幕。
“有密码。”喻容时说。
蓝桦踟躇在门口不敢进去。他看见易晚已经站在桌前,看着墙上的报告。他则低下身,去检查那些报道。
报告杂志大多数是娱乐圈的,还有少数财经的、体育的、少数科技的……喻容时一本一本地看,这些报纸和杂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包括了不同的“主角”的事迹。
按这个工作量……灰宫应该已经把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的所有“主角”的消息,都收集在这里了。
他看向易晚,说:“墙壁上贴着的,也是不同的报告?”
易晚说:“不……”
“嗯?”
“墙壁上的,是每个领域里最优秀的那个。”易晚轻声说,“每个领域都有‘主角’,但墙上这些,是可以被总结出来的,那个领域中最突出的‘主角’。”
思维方式的相似,或者,更高一层的思维追逐——这是喻容时的第一感觉。
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就能理解到灰宫的意图。他垂下眸。
“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