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而且后来我想了想,有时候活着受罪才解气,”唐夫人站起身,她已经换了身衣服,是医院好心的护士送来的便服,脚下却还踩着那双高跟鞋,走到一台正在运作的医疗仪器旁站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没等唐骁回答,唐夫人便说:“这是定时往你的注射液里添加修复液的机器,很神奇是不是,还能镇痛呢,这样你就不会太头疼了。”
“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我刚才查了一下这种机器的构造,又找做医疗仪器的老同学了解了一下运行原理,然后发现只要动一点手脚,就能让修复液无法注入,”唐夫人抚摸着机器的一角,看了看唐骁,“但是外表看起来却像是正常运行。这样就算我替换药物,让你没法外散信息素,也不会被人发现啦。”
唐骁的心臟一点点沉到谷底,被绝望吞噬。
“再晚一会儿,我会把你转去私人医院,你放心,是我朋友开的,”唐夫人轻柔道,“照顾你的护工是我托人找的,但你一般只会接触机器人,当然也是我碰过的机器人。你要好好休息,争取一辈子卧病在床啊。”
唐骁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他眼前发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说到护工,我实在是没人可托了,”唐夫人有些烦恼地说道,“所以我只能联系白氏以前的管家了。老管家身体还好呢,立马就给我介绍了合适的人选。”
白氏。
这个如同梦魇一般的存在再一次笼罩了唐骁余下的人生。
耳边响起一阵通讯提示音,唐夫人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些抱歉道:“我还有事儿,得先走了。护工马上就到,你放心,我说了你要静养,任何人都不会来看你——不过现在他们大概也不太想来吧。”
她把削好水果放在桌子上,任由其氧化腐烂。
唐夫人拎起自己漂亮的包包,踩着细跟高跟鞋,优雅地走出门去。
扎起来的高马尾随着她走路的姿势轻轻摇晃,露出贴着纱布的后脖颈。
白樱走出门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扬起自己青肿的脸,表情紧张急切地接通通讯:“……对对,我现在就去,就我一个人!”
两个差点儿抱头痛哭的成年人缓过来劲儿时天已经黑透了,夜雨带来的潮湿感顺着打开的窗户朝屋内涌。
陆召把窗户关上,他已经彻底平静了,情绪发泄之后的脑袋反而更加清醒。
病床上的白历已经打起了瞌睡,刚才又打了一剂镇痛针,副作用和高烧后的疲惫感让他昏昏沉沉。
他抵挡不住困意,胳膊搭在眼上,含糊着哼哼:“我眼肿了,没有猛a形象了。”
陆召实在是不太理解白历对“猛a”二字的执着,但还是走过去问:“肿得难受?”
“唔。”
手指敲门一样在白历挡着脸的手臂上敲了敲,陆召轻声道:“我看看。”
“肿眼泡很丑。”白大少爷不乐意。
但当陆召试探性地拽了一下他的手腕时,却发现没费什么劲儿就拿开了白历的手臂。
露出的眼睛眼尾还泛着水润的微红,像是在酒里浸泡了个彻底,半眯着眼看着陆召时,带儿令人感到微醺的光亮。
陆召觉得白历确实说到做到。
他只会让他更沉迷。
“上眼皮沉的睁不开,”白历困得迷迷糊糊,“还很热,你摸摸。”
意想中手指触碰的感觉还没到来,白历就感到自己的眼皮先碰上了陆召的嘴唇。
温热柔软,覆盖在他的沉重微痛之上。
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的互相试探琢磨期外,他们对彼此的感情从来没有过丝毫怀疑和动摇,所以亲密接触从来不少,白历也很热衷腻腻歪歪的亲吻和搂抱,但今天却有些不同。
大概是因为白历其实还没从陆召的那三个字儿的衝击里回过神来。
人的语言很奇妙。
“我爱你”之后的亲吻,即使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也比以前更能带来内心的悸动。
白大少爷当机立断地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
“我让你用手摸!!”他的瞌睡在这一瞬间都吓醒了不少,捂着脸叫道,“你能不能别老搞突袭?!”
陆召被他瞬间爆炸的脸红速度惊到,隔了好几秒才木讷道:“没忍住。”
“……你别说话,”白历说,“你给我个喘息的时间。”
陆召捏了捏他红彤彤的耳尖,知道这是又害羞了。白大少爷主动耍流氓很在行,但被动挨打的时候脸皮仿佛薄得跟纸糊的一样。
他有些好笑,想说“又害羞”,却猛地想起在主赛场时他也曾这么说过白历。那时候还没搞成这样。
“睡会儿吧,”陆召的情绪落了下来,但没表现在外,顿了顿,低声道,“她来了,我去见。”
白历的表情因为捂着脸而看不清,他有几秒的沉默,随后“嗯”了一声。
“没事。”陆召只能干巴巴地安慰,“我很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