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
“我知道土家族,你们土家族有一首歌特别出名!”长发姑娘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的是《马桑树儿搭灯台》吗?”
小绒觉得耳熟能详的土家族经典民歌,也就这一首了。
“不是!那首歌的歌名叫《死了丈夫好出门》!”
长发姑娘抑扬顿挫地说出了歌名,可能是长发姑娘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也可能是这首歌的歌名实在是太另类,周围几桌的旅客都跟着笑了起来。
一位红发大姐好奇得当场在网上找到了播放链接,坐在她旁边的老公,听着这首歌笑着感叹道:“土家族的姑娘不好惹啊,天天盼着死老公啊!”
红发大姐立马接过了话:“谁不盼啊?人生三大开心事,升官发财死老公!”
周围的人听了他们夫妻的对话,笑得更大声了。
小绒也笑得捂住了嘴,差点笑出眼泪,她想着这么好的民歌,自己作为土生土长的土家族姑娘,以前居然都没听过?
·但愿天火烧瓦屋
·但愿猛虎咬男人
·斑鸠叫来要天晴
·乌鸦叫来要死人
·死人就死我丈夫
·死了丈夫好出门
……
不过有些丈夫,虽然没死,但也每天都过得行尸走rou一般。
赵励励最近刚坐完了月子,从月子中心回到了家,她和李弋似乎都没有什么初为父母的欢喜,甚至可以说是,不太欢喜。
李弋本来以为,新生命的降生,他会因为拥有了新的身份,更有意愿积极地融入和赵励励构建的这个小家庭。
可是不管是日常里的相处,还是观念上的沟通,他们越来越显现出巨大的差异。
李弋越来越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长久生活,是需要的根基的,需要共同经历过很多事,需要一起有所成就。既要能给彼此安全感,也能不断给对方惊奇感,既能够让对方变得更有创造力,也可以让对方成为更热爱生活的人。
而不是让彼此的生活变成一潭死水,偶尔有几声孩子的啼哭。
每天回家之前,他都要在车里独坐很久,仿佛是要做好足够的缓冲,才能再扎进生活的那一团乱里。
当了妈妈的赵励励,每天也并没有那么开心,虽然什么都有人帮忙照顾,但是哺ru期的她,看着怀里哭得小脸涨红的儿子,有时候甚至是厌烦大过了心疼。
虽然用孩子束住了李弋,可是她自己好像也被孩子缚住了手脚。
她最近经常觉得自己不配当妈妈,她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爱这个孩子,至少没有爱他到可以放弃自我的地步。看到朋友圈的同龄人,依然过着有梦有趣的自在生活,她逐渐厌恶自己的无聊处境,也开始由衷敬佩那些为孩子回归家庭的全职主妇。
从月子中心回到家后,赵励励每天都想挣脱被孩子“绑架”的生活,她想回到自己的职场,继续在工作上大展身手,而不是每天围着尿不shi和nai瓶转,观察孩子的大便是稀还是干。
又到深夜,赵励励听着保姆在外面边哼边唱,抱哄着大哭的儿子,躺在卧室的她,只是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她突然意识到怀胎十月的辛苦,比起遥遥无期的养育之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感受到了,李弋也没那么爱这个孩子,虽然他努力履行着做爸爸的义务,却没有初为人父的快乐。赵励励既为自己刚出生的儿子痛心,也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感到焦虑和迷茫。
她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坐了一会儿,下了床,她没有去哄抱那个还在哭闹的孩子,而是直接推开了李弋书房的那扇门。
“我们是不是不该生下这个孩子?”
李弋以为她在责怪自己,听到了孩子的哭闹声没有及时出去看顾,合上了电脑,站了起来。
“从一开始,你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对不对?”
赵励励看他起了身,关上了书房的门,她就那么头发蓬乱,眼眶泛黑地靠站在门口。
李弋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书架旁,有些疲倦地看着她。这种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你不想要的话,为什么不阻止我生下他?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赵励励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这一刻,她是真的憎恨李弋,也憎恨自己,憎恨这令人厌烦的生活。
李弋觉得她可能是有些产后抑郁,不想多说什么再刺激她,走过去伸出手抱了抱她。
“你们快要把我毁了!”赵励励哭着推开了李弋:“如果外面那个孩子是你和向野的,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赵励励突然扯出了自己心里的那根深刺,即便那道无形的伤口,会血流不止。此时此刻,她不需要什么吵架的逻辑,她需要的是发泄,她只想把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吼出来。
“这跟向野没有关系,我去看看孩子。”
李弋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听到赵励励的这句质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