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那么多前车之鑑,早就留好后路了,也许连辞职都是在到了瑞士之后才辞的。」容宇晃着腿说道,「毕竟他还有一个生病的女儿,他先走了女儿怎么办?」
唐飞点头,同意容宇的观点,问高星泽道:「那他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高星泽摇了摇头,「我会去申请搜索票再详细搜查一遍,有进度再联系你们。」
「好。」
这时候徐子诺突然道:「我觉得他女儿,很可能已经过世了。」
唐飞追问:「怎么说?」
「我所认识的许经理人非常好,从他回国前捐了几百万给慈善机构也能看出来,他经常乐呵呵地笑,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在演艺圈的人,也多亏了他,前些年音威的公关社交做得非常好。从刚刚星泽提起他的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太可能配合袁安做这些误导大眾、隻手遮天的事。可如果是为了女儿,那就不一样了。」徐子诺的视线看向容宇,方才容宇的那句「他先走了女儿怎么办?」点醒了他。
「许经理的老婆好像是因为难產过世,只留下这个女儿给他,他平常省吃俭用,所有的薪水都花在女儿的教养费上了,如果是女儿的救命钱,我想即便是让他杀人放火,他也会去做的。」徐子诺视线最后落在高星泽身上。
高星泽懂徐子诺的意思,「我会以他女儿做破口,开始调查的。」
夏旬宸也开口,「你拿到他女儿的详细资料后也发一份给我,我在黑市那边查查看他们有没有心脏移植的需求登记。」
徐子诺的神情也暗了下来,为了女儿的换心手术好不容易筹措到钱,却没等到适配的心脏,最终只能送走女儿然后孤零零回国,他从来没想过许经理的人生,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还以为像他那么好的人,晚年会子孙满堂、享齐人之福。
唐飞感受到身旁之人的低落情绪,他握住徐子诺的手,触感还是那么冰冷,他问道:「还好吧?」唐飞的手指在徐子诺手背上轻轻摩娑,一想到这双手被陆鹏天踩在脚下的样子,他的心脏就忍不住一抽一抽地疼。
「没事,」徐子诺将头轻轻往唐飞的身上靠,「只是有些唏嘘。」
唐飞失笑,「这不都还是我们的推测而已吗,你这也难过得太早了。」
徐子诺也笑了,他抬头对上唐飞的笑脸,自己好像着实太过矫情了。
容宇看不惯唐飞这种浑身散发粉红泡泡的模样,在一旁咋舌道:「狗男男。」
唐飞听到后一记眼刀飞过去,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受到威胁的容宇,先是做出投降的手势,再做出帮嘴巴上拉鍊的动作,求生欲十足。
题外话说完,大家也开始练习了。
本来徐子诺的手受伤,唐飞想让他先唱歌就好,不要碰乐器,没想到却受到其他三人的强烈反对。
容宇:「别别别,以子诺的实力来看,就算只有单手也是能谈出美妙的音乐的。」
夏旬宸连忙说道:「键盘的位置给你,我今天弹吉他,不要有压力,手如果不舒服就立马暂停。」
高星泽:「嗯。」
唐飞还要开口,被徐子诺挡了下来,「没事,弹琴而已,手不会痛。」
既然徐子诺自己都开口了,唐飞只好妥协。
徐子诺继续道:「编曲还没做,我们先听一次原版的旋律,今天先磨合,明天编曲做好了我们再正式来。」
「没问题。」眾人一致同意。
最后的配置为:徐子诺弹琴兼主唱、唐飞主唱、夏旬宸吉他、容宇打鼓、高星泽贝斯,几人就这个阵仗彩排了一个多小时,音乐会上的九首歌曲都是徐倩倩的经典之作,几人都很熟悉,没什么需要练习的,随着配合的时长越长,大家越发有默契。
眾人越排越上头,徐子诺也很久没有这种大家同心,一起玩音乐的快感,不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交差,而是真心喜欢音乐才弹奏。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又兴奋又激动,丝毫不见疲惫,意犹未尽。
最后还是徐子诺喊了先休息一下,大家才揉揉发麻的手指、手腕,做着舒活伸展。
「我放一首歌给大家听,」徐子诺将手机连上音箱的蓝牙,「这首歌叫做《破茧》,是送给我母亲的礼物。」
关于《破茧》所引发的徐子诺和音威之间的爱恨情仇,唐飞已事先转知眾人,也因此现场四位都无比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歌曲,可以让袁安不惜设这么大的局,也要把这首歌给陆廷皇。
四人屏息以待,紧紧盯着徐子诺按下拨放的手指。
简简单单的钢琴和弦流淌,却彷彿从中透出淅淅沥沥的雨声,一把将眾人的情绪拉回最黑暗、最孤单的时期。徐子诺的歌声随旋律而出清亮又纯粹,像第三者心如明镜的劝说,可已被心魔垄罩的你我,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动的?
夏旬宸的目光偷偷望着容宇,这个他爱而不得的人,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他们明明亲如手足、他们明明彼此纠缠,但是心的距离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