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忘恩负义的虫豸!没有月,唯一的神级候补,那个小国家怎么能在强敌环伺下存活,月还让那些卑微的愚民安居乐业,可是他们就是这么回报他!”
维烈用那三万多年的乞怜讨好换来魔界上下的认可,这是他可怜的自尊,所以万万不允许她夺取他的“成果”,那所谓的宰相之位。于是将她从魔界驱赶,用她的性别引发其他魔族的嫌恶,还有让她在一个相比魔界科技水平低下的世界长大,不给她拥有自己的势力。
如果维烈只是个普通人,对他自己,对两个世界也许都比较好。
血龙王意味深长地用血钻般的龙睛看了她一眼:“有。”
她的父亲仿佛用自己诠释,告诉她一个人可以多么不可救药。
换做席恩,如果萨玛艾尔把艾斯嘉毁掉,他会不会释然呢?杨阳突然好奇。
“我只是真的很失望,不管我怎么说,不管事实真相怎样摊在他面前,是魔族先侵略这个世界,是魔族背弃和约,是他自己在发泄那种肮脏的欲望,他还是不肯面对,不肯放手,不肯道歉,不肯改过。”
回到云中塔,杨阳情不自禁地询问自己的契约者:“扎姆卡特,维烈这一千年,有过挣扎吗?”
“我明白了,对不起,扎姆卡特,我不该问的。”杨阳心痛如绞,歉意地道。扎姆卡特摇摇头,镇定下来:“我也没全杀光,只杀了首都的贵族和烧塔的参与者,逃掉的我也没理会。后来奥兰托国就并入邻国肯尼亚斯帝国,那些民众过得还不错,反正他们也背弃这个国家和曾经的恩人,所以月开始怪我,后来也原谅我了。”
果然。
,所以就寄养到地球。
“我知道。”杨阳微一苦笑,“光是他现在还想用那种自私的念头毁了席恩,纵容其他魔族的侵略恶行,我就不会饶过他。”
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软弱,那么无药可救?
扎姆卡特露出父亲的神情,真正属于长辈的神色:“可是,杨阳,靠你的力量,是拉不回他的,任何人都不行。因为他早就放弃自己了。”
杨阳深深叹息,理解了他的悲伤和痛恨。
血龙王摇头:“很多人类都搞不清,强大是一种态度,就算我们龙族,也不是天生和永远强大的。”
想到自己在复仇期间的盲目和疯狂,杨阳心一动,忍不住问出来,“扎姆卡特,你当年毁掉月的国家,导师没怪你吗?”
但是维烈有个心意是很宝贵的,他复制了杨唯。
“我有点怀疑……杨阳,对不起,龙族骨子里是瞧不起人的,也瞧不起其他种族,包括愚蠢的神明。只是我们挣脱不了创生的法则,我们后天龙种都打上了协调神的烙印。龙是如此高傲,所以能引起龙族注意,乃至产生深刻感情的对象,必然是所在种族的佼佼者,一定有什么特质超越了凡界的众生。所以史上龙族的契约对象,无一不是强大的法师,英雄人物,历史的开创者,品格超群者,这类。其中有的契约者让龙族也愿意俯首,感到敬意,这就是主仆契约的由来。”
偏偏他还有强大的异能和背景,还仰仗他的力量为所欲为,造成了数不清的灾难,和未来魔界必然遭受的报应。杨阳很清楚神战以后,诺因和奥法议会将怎样反击,光是她的至交好友肖恩,就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曾经的朋友。
这一点杨阳真心感激,她从小和父母关系不好,在地球那个冷漠的“家”,叔叔杨唯是唯一爱她,关心她成长的亲人。
所以她一方面绝不允许维烈伤害杨唯,另一方面对这个差劲到无以复加的基因原体有点连带的情分。
血龙王玩味地看着黑发少女,翘起唇:“你发现了啊,那个小虹彩龙,对她父亲的感情绝对不是一般龙族的程度。”
“萨玛艾尔是初始龙,这是什么概念,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初始龙会对一个人类屈膝,喊他父亲,与他签订主仆契约。什么雏鸟情结就滚蛋吧,这只对
“扎姆卡特,你们龙族对所爱的人都是这样真心不渝,那萨玛艾尔对席恩是不是这样?”
“他当然怪我,但我不后悔。”扎姆卡特重重一哼,眼底浮现深不见底的痛楚,“月死了,我本来也懒得和那些小虫计较,本来也不关他们的事,可是布莱克——月的弟弟,杀了他后,宣扬月是背弃神意的罪人,污蔑他造反,抹黑他是使用禁术的邪恶法师,那些愚民居然……居然相信了!烧毁月的法师塔!毁了月的遗物!我唯一还可以拥有的东西,不可饶恕!”
因为那位救世主,爱着世界和全世界的魔法精灵。
她很怀疑不能。
她只是一次次伤心,维烈为什么要伤害周围那些真心善待他,喜欢他,想要帮助他的人?对他,对他的女儿,对他的朋友和朋友的亲人,一次次侮辱、践踏、伤害。丢弃廉耻,丢弃良知,丢弃清醒,只有逃避一切的懦弱和自怜。
杨阳分辨不出内心是什么滋味。
当然,月可是睚眦必较的黑袍。杨阳偷偷地想,她家导师可不是吃亏不还手的人,比席恩狠多了。